一時,李氏也過來了,妯娌倆說著話,一起做早餐。
魏年內心倒是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兒,隻覺這向來合貳情意、審美、與口味兒的黃澄澄、香噴噴的蔥花雞蛋餅也無甚滋味兒起來。
陳萱先拿掃帚把院子掃了, 這麼薄薄的一層冰雪, 更輕易滑人。陳萱乾活向來不吝力量,她住後院兒,也不會隻掃後院兒,連帶著老太太、老太爺和兩個小姑子住的前院兒,一樣掃潔淨了。陳萱喜好早上這溫馨的時候, 她還能把昨兒學習的洋文、默誦的詩詞文章甚麼的,都能再默誦兩遍。以後, 陳萱在草莓園看了看用厚草氈擋住的草莓, 陳萱怕太冷把草莓凍死, 畢竟不知這東西是不是像小麥一樣能抗凍過冬,為保險計,陳萱給一部分草莓蓋上了草氈子。
陳萱吭哧吭哧的把門口打掃潔淨,魏年就坐著輛小汽車過來了,陳萱這才曉得,魏年是出去找車了。陳萱拿著掃帚跟魏年一道家去,她手指有些用力的捏一下掃帚把兒,體貼的問,“阿年哥,你裡頭就件羊毛衫,冷不冷?”
魏老太太遞了塊蓮蓉酥給大閨女,理所當然,“這做人媳婦的,可不就得如許奉侍男人麼。”
李氏笑,“我倆不愛吃。”
這麼大冷的天兒,男人們又要出去做事,隻喝粥吃饅頭就小菜如何成,魏老太太特地過來叮囑一句,給老太爺滾一碗糖水蛋。至於魏時魏年的,讓李氏陳萱看著做就成。
魏金接過蓮蓉酥,嘖嘖兩聲,“彆說,二弟妹這奉侍人上頭,真有一手。”
“阿年哥吃不了糖水蛋,我給他攤個蔥花雞蛋餅。”陳萱麻俐的從放雞蛋的竹籃裡拿雞蛋,跟李氏籌議,“大嫂,給孩子們也一人煮個雞蛋吧,傑哥兒明哥兒都是讀書的,這麼冷的天兒,吃實著些,就能穩著心,穩著心,就不冷了。”陳萱之前在二叔家,一春一秋都是活忙的時候,嬸子做飯都是充足吃的,到了夏季,地裡活計少,嬸子為人邃密,飯也是能少做就少做。陳萱一貫誠懇,她也不會搶吃搶喝,不過是多了多吃,少了少吃。可夏季那樣冷,睡前在炕洞裡塞的一把柴,到後半夜就冇半點兒熱乎氣了,肚子餓的貼著心,內心就空落落的,一向到天明時,就覺著,那夏季的寒意彷彿並不是來自朔北的風雪,而是自心口都透出那樣一種冷來。
魏年叫上魏傑魏明,一道出門去了。
“是啊是啊,這明白饅頭,吃著就特彆香了。”陳萱掰了半個饅頭,低頭喝口粥,就著今秋醃的醬黃瓜,嘎吱嘎吱的,嚼那叫一個滿足。
魏年吃東西邃密,最不愛這羊肉蘿蔔一起燉的,說是串味兒。陳萱伶仃在小灶上給魏年燉了一小沙鍋的燜羊肉,陳萱冇甚麼特彆的技術,也就貴在詳確些。叫魏金瞧見,還乾脆了陳萱一回,陳萱話少,冇理魏金,隻要陳萱不吃羊肉,魏金乾脆也是白乾脆。不過,魏金還是在魏老太太跟前碎了一回嘴,“媽你是冇瞧見,二弟妹伶仃給二弟做小灶兒哪,說二弟不愛吃蘿蔔。唉喲喂,那叫一個詳確,用咱家那景德鎮買返來的老沙鍋,放煤火上,小火慢燉,那香味兒,跟大柴禾鍋裡燒出來的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