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馬車終究停在了平西侯府門前,魏老夫人下了車,親親熱熱地和幾位前後腳下車的夫人、老夫人一道往平西侯府裡走去,一起上說著燒香拜佛、供菩薩之類的事兒,一個個都笑得慈眉善目標,就連魏老夫人也是手裡撚著佛珠,笑得像尊彌勒佛普通馴良。
鎮南侯府多好,這高大寬廣的院落,成群的仆婦丫環,吃的用的都是講究精美,吃穿用度都有人經心極力地服侍著,世子又是那般風景霽月、芝蘭玉樹,比平凡人家好上千倍百倍!
黃四娘心猿意馬地瞄了一眼桌上的書卷,是本《李翰林集》,她咬了咬下唇,嬌聲道:“李太白的詩豪宕超脫、清爽天然,這本《李翰林集》我亦經常翻閱。”李杜詩篇萬口傳,可到了黃四娘內心,這會兒隻感覺是她和魏青峰心有靈犀,誌趣相投呢。
她正考慮著,那小廝已經出來,彎了哈腰道:“四娘,我家世子有請。”
“哦,你是說,黃四娘去了前院書房?”沈聽夏眼中閃過一絲調侃,今個魏青峰不消去禮部當值,如果不出去應酬,這會兒也該是在前院書房裡呢。黃四娘如果不認路誤打誤撞地疇昔了,還能夠說是偶然之失,但是現在擺瞭然就是成心的。
平西侯手握兵權,侯爺的胞弟乃是戶部尚書,就連平西侯世子也在禮部身居要職,是以,平西侯府的顯赫程度並非鎮南侯府如許的安逸侯府能夠對比的。就連這平西侯府的門臉都比平常侯府氣度很多,赤金青底匾額上的“平西侯府”四個大字,但是先帝爺禦筆親題的。
那來回話的小丫環跪在地上,身子悄悄地顫抖著。夫人這會兒肚子裡定然是憋著一股火氣呢,但是依著夫人的脾氣,怕是不敢衝著世子和黃四娘生機,那本身作為這個報信的烏鴉,怕是少不得會被夫人嫌惡的……
小廝愣了愣,不由抬眼偷偷瞄了瞄魏青峰。夫人真是幾輩子修來的好福分,世子爺對夫人這般體貼上心,不過那黃四娘畢竟是未出閣的小女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怕是……隻是他也不敢多問,應了聲敏捷地退了出去。
書房裡,魏青峰捧著書卷,臉倒是拉得老長。鎮南侯府藏書頗多,他自小就博學廣識,現在已經能把這些個文籍倒背如流了,又有何用?還不是隻能在禮部屈居正六品的閒職!倒不如那些攀上權貴的紈絝後輩,一個個胸無點墨,官職卻壓他一頭。
沈聽夏摩挲動手裡精美的白瓷碗盞,暴露一絲淡淡的笑容:“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想來四娘和夫君倒是聊得投機得很呢。”
黃四娘這是盼著和方笑雪共侍一夫呢吧?嗬,可真是好閨蜜啊!
沈聽夏恨不得當場啪啪啪地給老夫人鼓掌,老夫人這會兒內心明顯正在策畫著如何害人,臉上竟然能笑得那麼仁善,這演技,神了,的確吊打當代那些摳圖僵臉年青演員一百條街啊!
魏青峰對黃四娘非常對勁,看這模樣倒是個知情見機兒的,他把手中的書卷放到桌案上,伸手扶了黃四孃的胳膊,道:“四娘坐下說話。”
魏青峰臉上帶著笑,目不轉睛地望著她,道:“四娘不必多禮了,傳聞你剛從鏡春院出來,也怪笑雪不知輕重,竟也不派小我送你出府,白白害得你迷了路。外頭天涼,四娘在我這裡略坐半晌,等身子和緩了再走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