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想到這裡,人已經走到安世弘跟前,他上前搖著安世弘,大聲叫道:“爺,快醒醒,好歹吃點東西吧!”
隻看丘榮一家住的大宅院,雖處在順陽城西頭邊上,倒比丘敬府上更加寬廣軒麗,又是那般繁華,園林假山必不成少,現在又正值**明麗,倒是處賞春的好去處。
差人可聽不到安世弘替方進不平,仍去辦他的差事,如方世弘所料,那差人確切已進了鳳臨郡地界的順陽城,穿過順陽城,再走二十裡地便可到鳳臨郡了。
丘榮家雖住在城西邊,卻早早就得了動靜,比及官差從門前走過出了城,於氏的心這才落了地,雙手合於胸前,口內直念:“阿彌陀佛!”又轉頭對身邊人說道:“這是朝廷派出來公乾呢,和我們老百姓不相乾。”
於氏淡淡一笑:“這宦海上的事情,誰又曉得呢,還是謹慎為上!”
隻是八月潮頭也有平下來的時候,待得天下改朝換代,丘氏舊族哪抵得上朝中新貴,這才垂垂式微下來。
不過,因為比來十數年丘氏嫡派當家人的連連失誤,丘氏的式微倒真是看在世人眼中了,乃至於丘氏嫡派丘敬雖做著正五品的京官,卻反不如傍門遠枝丘榮一家繁華。
再說那些官差們,由東往西走進順陽城,倒把城中眾百姓嚇得不輕巧,有那見過世麵的,便安閒遁藏在路旁,有那膽量小些的,則倉猝跑回家關門掩戶,卻也擋不住獵奇之心,透過門縫窗戶悄悄往外看。
提及來,世人也不過是口裡泛酸過過嘴癮罷了,丘榮一家還是高屋闊院、錦衣玉食,羨煞平常百姓之家,便是那丘家蜜斯,隻要有豐富的嫁奩,嫁到誰家不當祖宗供著?
雖說其宗子丘如源是個舉人,也不過是托賴著丘榮的教誨罷了,上麵的一雙後代,便不成說了,次子丘如海好輕易考了個秀才的功名,便不肯再長進讀書了,至於阿誰女兒,傳聞倒長得花容月貌,可惜於氏隻知一味地嬌生慣養,倒把那女兒養成個放肆粗鄙的性子,現在高不成低不當場待字閨中。
說是式微也不過是與當年的光榮繁華比擬,亦是相對於安氏新皇朝都城的權貴世家們來講的,丘氏家屬在老百姓眼中,還是那般的高不成攀。
他明白身為主子的貼身小廝,不管主子要做甚麼,他天然隻要儘忠的份,以全了這份主仆交誼。
王貴頂頭出去,雖冇聽非常明白,卻清清楚楚聞聲安世弘口內的最後一句話。
因為那美人長了一雙酷似於氏的丹鳳眼,固然於氏眼中多溫婉,而那美人眼中則多了些嬌憨之態,一眼看去,卻不影響旁人猜出這美人便是那丘家閨名快意的大蜜斯了。
鄭媽點頭,又笑道:“剛纔蜜斯讓人來回:冇睡好落枕了,實在難忍,就不出門坐客了吧。”
隻是這丘榮一家雖當今是丘氏最為充足的,卻也有其不敷之處:丘榮之妻於氏出身於商戶,而其偌大的家財,也是從於氏的豐富嫁奩中而來的。
一時惹得世人都道:寧娶小戶知禮女,不納商戶無知婦。
於氏看著如花似玉的女兒,越看越感覺斑斕,歡樂之情便打心眼兒裡生出來,麵上就帶了幾分笑,走進院中:“這又是誰惹得我們快意兒活力呢?”
如許一來,丘榮雖貴為翰林學士,在老婆麵前也不由矮上幾分,如果於氏出身於知書達理的書香人家倒也罷了,恰好出身寒微的商戶人家,便是有金山銀山,終也是個冇見地的,如許的主母當家,也就不要希冀甚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