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嘴巴一撅：“都說了三遍了，妮娜！”

葉連成衝她壞笑：“人老了，記性不可了，我請喝酒，自罰一杯。”

嶽峰一顆心稍稍落下，還式微到底，火氣又騰騰漲起來，他看的清楚，葉連成的手搭在那女孩腰間，而那女孩手裡把玩著的，是掛在葉連成脖子上的貔貅掛墜。

嶽峰的反應隻要兩個字，“我cao”，他一腳就踢翻了腳邊的一把椅子，聲響不小，酒吧裡頃刻間沉寂下來，統統人的目光都停在嶽峰身上，嶽峰嘲笑一聲，漸漸地朝葉連成豎起中指。

不對，不像是十三雁的脾氣，她要真看到了，會把夏城給掀了的。

嶽峰的大腦先是一片空缺，緊接著閃過苗苗的臉，再接著想到該對季棠棠說的遺言：丫頭，真對不住，冇看住你。

戀人這兩個字，如何聽如何刺耳，嶽峰能夠接管十三雁或者阿甜跟葉連成有乾係，但是季棠棠跟葉連成，實在是太彆扭太天方夜譚的組合了，嶽峰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那張照片上。

季棠棠昂首淺笑：“阿城。”

難不成一把火撒在棠棠身上，又帶著棠棠去跳河了？

“在夏城。先彆管我哪，你帶上石頭，另有小米，到古城裡去找棠棠。”

這其間的道道，他實在想不明白，隻是機器地又反覆了一遍：“隆冬不是死了嗎？”

紅色的短袖T-shirt，正麵印了一隻機器貓，卡其色的百褶短裙，紅色的帆布鞋，長長的頭髮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說不出的清爽潔淨，臉上帶著淡淡的調皮的笑，說真的，這笑容既不像季棠棠，也不像十三雁，她手裡拿了本捲起來的《讀者》，嶽峰詭異地重視到了這本雜誌的日期，2007年4月。

嶽峰的表情說不出的龐大，他轉頭去看葉連成，在葉連成的臉上，他向來冇有看到過這麼當真的近乎虔誠的神采和這麼庇護著的謹慎備至的目光，就彷彿蕩子轉眼之間成了情竇初開的男生，至於季棠棠，她微仰著頭，臉部的表麵溫和而又敬愛，唇角帶著淡淡的淺笑，嶽峰俄然就不想再看下去了，他的目光避開季棠棠的臉下移，那邊，她左手還握著那本卷狀的《讀者》，右手漸漸地往裡拉出甚麼東西……

與此同時，嶽峰的身形暴起，往前直撲著撞開季棠棠，葉連成隻感覺麵前刀鋒一閃，旋即左臂一涼，坐在邊上茶座裡的女客人隻感覺有一道溫熱的血刹時迷了眼睛，板滯了一兩秒鐘以後，透過赤色的迷霧看到不遠處滴著血的尖刀刀刃，冇命一樣的尖叫起來。

閔子華兩條腿都軟了，還冇來得及消化嶽峰的話，已經被嶽峰一把搡了出去，他跌跌撞撞地扶住門檻站起來，轉頭正看到嶽峰推開葉連成，一隻手狠狠攥住了隆冬舉刀的手，耳畔傳來嶽峰的吼怒聲：“你瘋了！”

嶽峰從地上爬起來，彷彿隻是眨眼工夫，酒吧裡已經是一片人仰馬翻，他咬了咬牙，正看到季棠棠向著葉連成疇昔，眼角餘光覷到閔子華和阿誰叫妮娜的女孩磕磕絆絆往外跑，嶽峰躊躇了一下，先伸手揪住閔子華，對著他吼：“看住內裡的人，彆讓人報警，聞聲冇？”

葉連成笑起來：“我這開門做買賣，對客人不得笑容相迎啊？逢場作戲，你也不陌生吧，整的跟個君子君子似的給誰看啊？”

季棠棠的笑容垂垂退去，一個字一個字，都像是要咬他的肉才甘心：“你下來陪我吧，你死了也見不到小夏，讓她下獄，坐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