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上墳_第四百零六章 無類 (庚)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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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畫麵必然充滿了魔幻感,一個老北京鱗次櫛比的院落邊沿,陽光寬大的輕撫每一段暗影,小小的髮廊,扭轉的滾燈有些有力。屋裡潔白的有些像方纔送走患者的病房,可內裡,一個老者閉眼抬頭,周身裹著白布,肩膀有節拍的擺佈顫栗,兩頰卻有一串長長的水痕。

“小黃,咱不是說好了,早上不準放那些鬼樂嗎……你讓我如何做買賣,好不輕易來兩個客人,全嚇跑了……你要老如許,街道王大媽的脾氣你清楚,隻要讓她找你……”

“大哥,您頭返來吧?您坐您坐,隔壁那幫小年青冇輕冇重,大早上的,讓大師不得安生,我去說他們,把噪音關了,您漸漸吃您的,頓時就好。”老龐媳婦有些歉意的衝我笑了笑。

跟著“砰”的一聲輕響,人的思路也如同啤酒泡沫般的飛散開來。我漸漸閉上眼睛,往昔已經淡忘的畫麵不知為何,也不曉得從那裡湧了出來,即便悲愴難明,即便光怪陸離,但彷彿都能合上音樂的節拍,扭轉,跳動。

屋裡恰是方纔在飯鋪一閃而過的兩個新潮青年。見我出去,兩人較著也是一愣,阿誰染黃髮的脫口就問了一句:“大爺,髮廊剪頭髮,洗剪吹要15塊,我們這兒還刮不了臉。往前再走個百十米有個老剃頭館……”

小黃也放下了手上的剪刀,搬了把小圓凳坐在我中間,雙手托腮,兩眼入迷的望著鏡子裡的本身,不曉得再想些甚麼。而他阿誰姓李的火伴,乾脆把另一張剪頭髮的轉椅,完整放倒,懶惰的躺了上去,手裡不知甚麼時候多了一罐啤酒。

黃紅東說著給我指了指門口阿誰小小的收銀台。收銀台背後有個小木頭架子,一米來寬,一人多高,有四五層的隔板。上麵整整齊齊,碼了足足十幾排,每排二十多盒磁帶,花花綠綠的非常壯觀。

“能夠啊,我就是來嚐嚐小夥子你的技術,你感覺如何好儘管如何弄。”我輕描淡寫的答了一句,以後又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談起來。

我一下明白過來,估計這髮廊裡從冇有老年人幫襯過,黃毛很擔憂我心疼剃頭錢,乾脆把醜話說在了前頭。

見我站起了身,一副惶惑不成整天,要倉促逃竄的模樣,櫃檯後老龐的媳婦也刹時反應了過來,端了一小碟兒鹹菜,到了我的中間。

“大哥,您漸漸吃,不急,隔壁已經換帶子了,小年青的就愛那些洋玩意兒,我是冇覺的有甚麼好聽的。另有早上剛熬的棗粥,您要不來一碗,吃著適口兒,您常來。”說著,龐家媳婦變把戲般,又端了碗稀飯放到我麵前,也不等我伸謝,就開端數落起盧盤子來。

我朝他笑了笑,“小夥子,不刮臉,就來個你說的洗剪吹。”

但更加首要的是,盧盤子成了他那台四喇叭收錄機的忠厚聽眾。而盧盤子對搖滾樂彷彿情有獨鐘,不管是本地的唐朝、黑豹、超載,許巍、鄭鈞、樸樹,還是黃紅東都念不全名兒的西歐搖滾樂隊,盧盤子都一個不落,很當真的搬把椅子,坐髮廊門口聽。乃至於為了冇事兒給盧盤子講講這些音樂,黃紅東還訂了一本音樂雜誌,常常翻來看看,每月還拿出一筆錢,專門買磁帶。

很快,老龐媳婦返了返來,趁便拽著盧盤子一起進了門,盧盤子較著神采失落,怏怏的托著盤子,心機較著還在隔壁的音樂裡,步子早冇了之前的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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