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說的是蒙古話,歐陽克不懂,程靈素卻聽得明白,原是方纔拖雷奔出營時砍倒的幾小我被巡查的尖兵發明,尖兵相互示警,要去營中盤問。
“還不算太笨。”抬程靈素格格一笑,手將方纔掙動間狼藉開來的髮絲往耳後撥了撥,手背在被日頭曬得有些泛紅的額頭上貼了貼:“這花花香芬芳,本是無毒。一旦加了酒以後,纔是真正的香氣醉人。”
歐陽克自小就在毒物裡打滾,對奇花異草本應防備頗深。隻是他在崖下見程靈素拿出過此花,當時固然有所警省,可厥後又立即發明這花香中並無非常,再加上以後他潛入程靈素的帳中親身探查,確認此花雖香,確是無毒,內心有了先入為主的設法,這才失了防備。
到得營外,已冇人敢跟上來。歐陽克見程靈素一向盯著他的手看,不由問:“如何?”
卻不想歐陽克的手臂猶似俄然冇了骨頭,明顯前一刻還在她麵前,驀地裡忽而竟在空中一拐,又繞到了她身後,恰好穿到她下彎的腰間,在她腰裡一托,順勢一帶。程靈素隻感覺腰間一緊,已被他摟住了腰,身不由己地撞入他懷中。
“如何回事?”歐陽克正自站立不穩,胸口捱了一掌,即使程靈素並未用甚麼勁力,也是應手而倒,連手裡的摺扇也“啪”的一下落到地上。天旋地轉地一陣暈眩,麵前的風景也跟著垂垂恍惚起來。
程靈素微微一笑:“好,我教你一個乖。我帳中固然說不上是人來人往,常日裡總也有人要收支,這花就放在我帳中,總不好隨隨便便就傷了人。是以若冇人動它,天然是無毒的。除非……”
程靈素聽那盤問聲正向他們這裡走來,心中一動,正要開口高呼,想將他們引過來,乘人多混亂,藉機脫身。
實在,即使程靈素的武功遠不及歐陽克,卻也不至於一招就會落敗。實在是歐陽克的手臂如此突如其來地幾近是轉到了全不成能的方位出招,令她猝不及防。
不過他現在軟香溫玉在手,也偶然去窮究這些,懷裡的少女腰身柔韌,不似那些嬌弱女子身嬌體軟,身上還自有一股香氣醉人,好像令人置身於嬌花芬芳,恰好那花香當中又有一絲似有若無的酒香……再配上那埋冇在眉眼中嬌嗔,當真是酒不醉大家自醉。
程靈素脫得身來,探手入懷,拿出了事前藏在懷裡的那兩朵藍花,在他麵前晃了晃。
這一招之間,如同電光火石,直到此時那根被摺扇擋住震落的銀針放才落到地上,收回幾不成聞的一聲輕響。
“不成能!”幽藍的花骨朵在風中簌簌顫栗,似是孱羸不堪,幾近連小說睜不開的歐陽克卻立即認出這恰是他之前在絕壁底下見程靈素拿在手裡,厥後又在她帳內看到種在塌邊的那奇形怪狀的小花,“這花我事前檢察過,清楚無毒……”
利用無藥可解的劇毒,是她師父毒手藥王的大忌。毒手藥王雖以“毒手”為名,用毒如神,實在倒是慈悲心腸,特彆是暮年削髮以後,更是對門下弟子諄諄警告:“下毒傷人,不比兵刃拳腳,不至於立時致人於死地,若對方能悔過告饒,發誓改過,亦或是錯手傷錯了人,都能夠挽救。”是以程靈素用毒,重在心機工緻,即便麵對她幾個叛師的同門,動手也是步步包涵。直到最後,那一支含了七心海棠的蠟燭,也是由他們貪婪不減,方纔自行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