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帶著大女兒進了正屋,因著想一處說說話,便讓人都出去了,就連陳嬤嬤,大夫人都在女兒的表示下,遣到了外頭守著,隻留著大女兒身邊跟著的大丫頭,另有大夫人屋裡的春光。
“曾嬤嬤又在打趣了,仙衣聽不明白,一會子大女人就要返來了,大夫人該尋嬤嬤了。”
大夫人用帕子掩了掩嘴,點了點頭,就將這事兒給記下了,籌辦過些日子回趟孃家,再與父親說道說道。
大女人的馬車是鄰近晌午到的,員外郎府外早早就有下人候著,瞧著大女人的馬車遠遠來了,便吃緊忙忙跑回了後院告訴早已坐立不安,一臉焦色的大夫人。先開端大夫人還鬆了口氣,笑著和陳嬤嬤說個兩句,可垂垂的,彷彿覺著時候太慢,就算為了長輩的矜持,大夫人也還是站起了身,往門外張望,以後更是帶著嬤嬤丫頭們站到了正屋門口,朝著正院門的方向張望。仙衣身份低,也懶得去湊甚麼熱烈,便跟在二等丫頭身後冷靜低著頭,可誰知她想躲個懶,卻還是有人不肯放過她。
“娘,我有了身孕了。”金巧玲抱住大夫人的胳膊,如小女孩兒普通窩在母親肩膀上,羞答答的說道。
這莫非就是要做人小妾之前的招聘會?仙衣苦笑,卻更往人群裡站了站,也難怪母親冇有對她多說甚麼,他們連給員外郎府裡的少爺做妾都冇興趣,更何況去大女人部下討餬口了。
“仙仙怎得站在此處?”說話的人一臉富態,一頭烏髮攢成了髻,帶著包金的繁華釵,小眼睛眯縫著,看起來很馴良,但仙衣在這正院裡也待過很多年,自不會被她這副馴良樣給騙了去,此人是和陳嬤嬤一個品級的一等嬤嬤曾氏,隻是曾氏是大夫人的繼祖母送來的陪房,且不說大夫人與這位祖母不靠近,就說這個“繼”字,就曉得大夫人的父親並非這位祖母所出,以是常日裡固然曾嬤嬤領著一等嬤嬤的月利,卻向來在大夫人跟前討不到好,幾近是被陳嬤嬤壓抑著度日,那樣的表情可想而知。
“真的,這是天大的功德兒啊!”功德兒一件連著一件,大夫人喜極而泣,抱著女兒直唸叨苦儘甘來,又叫過金巧玲身邊奉侍的大丫頭過來,幾次叮嚀,以後稍稍平複,纔不滿的看著女兒道:“這頭三個月是大事情,你怎得跑回孃家來了,有甚麼事兒,派人來講一聲,你婆母還能不讓娘上門瞧你?”
仙衣略微避開臉,一臉茫然道:“都是做奴婢的,那裡來的大造化,曾嬤嬤莫談笑了,謹慎夫人聽得了又該活力了。”
“娘可彆到處說啊,這事兒是我公公暗裡和我相公說的,要到年後才氣肯定呢。”金巧玲天然也欣喜與這個動靜,她公公是正五品的差事,可她爹卻隻要從五品,如果她冇有個正二品的外祖,怕是在阿誰家裡,也冇有那麼快立住腳根。
仙衣曉得她不是好人,卻不能隨便擺個神采,隻好笑著道:“夫人冇有傳喚,天然是站在此處。”
仙衣假裝聽不明白,隻道:“娘也是為了我好,再說我也喜好跑跑腿,出去轉轉。”
“你母親也是真是,幸虧你是她親生的閨女,竟然還捨得讓你去做跑腿的活計。”那語氣,那神態,彷彿極其替仙衣抱不平。
“嘖嘖,就仙仙你這麵貌,這身材,將來怕是要有大造化的。”曾嬤嬤用心抬高聲音,湊到仙衣跟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