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今後女兒不能再在父切身邊儘孝,還望父親照顧好本身。”
除了已故的母親,再無人喚她為阿璃。
顧瑾璃愣了一下:“父親?”
也罷,他本就恨顧瑾琇,恨再多一點少一點又有何辨彆?
顧瑾璃聽罷,驀地昂首,不敢置信的看著顧淮,一時竟找不到本身的聲音:“父親……”
顧瑾璃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又何嘗想獲得?”
“至公子剛纔和老爺去了書房。”荷香見顧瑾璃不吃了,拿著帕子一邊給她擦著嘴角,一邊笑道:“奴婢真冇想到,至公子如許冷情之人竟會護著蜜斯!”
皇上金口玉言,下的聖旨怎能隨便變動?
阿璃……她是有多久冇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轉念一想,她搖了點頭。
顧瑾璃嚐了幾口後,俄然想到了甚麼,倉猝問道:“愛月在那裡?”
這孩子才嫁去寧王府裡兩日,便大傷小傷不竭,如果今晚恩兒去晚了一步,瑾璃她……
顧瑾璃垂下眸子,語氣仍平平無瀾:“父親,寧王幼年便軍功赫赫,申明遠揚,現在女兒能有幸嫁給他,也算是女兒的福分。”
“蜜斯,不準你胡說八道!”荷香現在最是聽不得這個“死”字,瞪了她一眼,將碗裡的白粥遞了上前,悶聲道:“蜜斯剛醒,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先喝點白粥墊一下吧。”
“吱呀”一聲,剛關上的門又開了。
她的那位夫君,生得風騷俊美不說,又身份高貴,軍權在握,的確是京中很多女子的意中人,可卻不是她顧瑾璃的夫君……
燭光亮明滅滅,顧瑾璃吃力的睜了睜眼皮,模恍惚糊中見到床榻邊坐著一小我。
“蜜斯……”荷香端著盤子出去,在看到顧瑾璃的刹時,眼淚湧了出來。
隻不過,苦的人還是她罷了……
顧淮望著顧瑾璃半晌,見她神采安靜,不由又將她與顧瑾琇比較起來。
眸光微動,顧瑾璃問道:“至公子呢?”
明來歲紀隻差了三個月,可這二人的性子卻天差地彆。
“好好歇著吧。”顧淮拍了拍顧瑾璃的手,隨即站起來回身往門口走去。
顧瑾琇如嬌貴的牡丹一樣,柔滑卻經不颳風雨,而顧瑾璃則如山間的雛菊,淡雅又不失堅固……
“阿璃……”胸口堵得慌,他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沉默了很久,終究道:“明日父親便進宮去求皇上一道聖旨,讓你與亓灝和離!”
雙唇囁嚅,半晌他才移開眼睛,低聲道:“阿璃……是父親對不住你。”
再者,就算是皇上耐不住父親的要求勉強將聖旨收回,可亓灝那睚眥必報的人,也是絕對不會同意……
目光落在已經結了痂的腳踝,她頎長稠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諷刺之色。
恐怕父親這般做,又會引得亓灝厭恨她……
耳邊迴盪著顧淮那句“和離”,她內心一動,皇上真的會同意嗎?
也許是顧淮眼裡的慚愧之情過分較著,顧瑾璃支著身子吃力的坐了起來,輕聲道:“父親,亓灝他不會殺我的。”
荷香往她嘴裡又送了一勺子白粥,“蜜斯放心,愛月她冇事。”
顧淮寧肯顧瑾璃像顧瑾琇那般,內心不痛快了吵喧華鬨宣泄一番,可她明顯是受了委曲,卻懂事靈巧得更加讓民氣疼。
顧瑾璃笑了笑,“哭甚麼,我又冇死。”
顧淮緊緊握著顧瑾璃的手,心傷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