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亦令曉得“活動”的可駭,為恩師“交思惟”、“挖本源”、“訂出儘力方向”,寫完後,陸小曼大抵看看,就交上去了。成果這份由“右派分子”替“民仆人士”包辦統統自傳與查抄,竟然層層通過,毫無題目。
曾經光彩照人的民國名媛步入新中國,脾氣還是高慢。在政治掛帥的年初,有朋友建議陸小曼插手民主黨派,成為民仆人士,陸小曼懶得寫入黨陳述――可兒家美意多次催促,陸小曼煩了就請門生王亦令代筆。
在三年天然災害期間,食品供應嚴峻,她特彆心疼我們……當時,她作為民仆人士,每月有多少張文明俱樂部的就餐券。詳細有多少張,我記不清了,歸正有限得很,但她每到文明俱樂部去,幾近老是把我和樂宣帶去同吃。
臨終前幾天,陸小曼叮囑堂侄女陸宗麟把梁啟超為徐誌摩寫的一副長聯,以及她本身的一幅山川畫長卷交給徐誌摩的表妹夫陳從周,《徐誌摩選集》紙樣則給了徐誌摩的堂嫂保管。
特彆詼諧的,當時王亦令已經被定為“右派分子”、“封建文人”,天下也掀起知識分子“向黨交心”活動。所謂“交心”,實際上就是變相的自我查抄、坦白交代。陸小曼不堪其煩,隨便講講疇昔的事,也讓王亦令去洋洋灑灑闡揚。
剛巧這時我還乳臭未乾、初出茅廬,有力量動筆,但知名小卒拿不到約稿條約,因而兩相甘心合作起來。由她出麵向出版社認取選題,由我執筆。我們以合作名義,翻譯了泰戈爾短篇小說集以及艾米麗・勃朗苔的自傳體小說《艾格妮絲・格雷》,還以合作名義編寫了淺顯故事倆門豹治河》,隻要這後一種淺顯小冊子還來得及出版,其他翻譯小說,譯成交稿以後,來不及比及發排,“反右”活動開端了,我有幸戴上“右派分子”桂冠,前約選題自作罷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