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餓了吧”?月樓解開衣衿道。
和尚搔著頭皮,吞吞吐吐道:“這個……這個……”
終究,她放棄了。
再比如掃院子裡的雪時瞥見一條蛇啦。
她說著把清心攬在懷裡。清心又在月樓懷裡放聲大哭起來。聞聲清心的悲哭,月樓不由抱怨世事的無常。
“嗯”。聰山淺笑道。
月樓笑了,因為她一轉頭就看到了女兒嬌紅的笑靨和粉嫩的小手。
“媽媽抱”!惜蝶的聲音孔殷起來。
“哈!姐姐羞不羞啊!”
“陪我去看我和聰山綁在樹上的心願條,好嗎?”
“你要吃甚麼呢”?五點半的時候,月樓悄悄推著丈夫問。
“這統統的統統灑落在惜蝶內內心,會開出如何的花朵?”
她穿的是紅色皮裘,和雪一樣白的紅色皮裘。
月樓望向門裡,便瞥見了隱在鬆樹間的幢幢墓塔。
薦福寺有將近1300年的汗青,墓塔並不比少林寺墓塔少。
月樓給惜蝶穿了件紅色皮裘,把她垂垂長長的頭髮整齊地放在裘領上。
到薦福寺外時,車伕停下了車。月樓微一鞠躬,提著送給男孩的禮品進入了寺院。
喂完奶,她又給惜蝶喂輔食,換洗衣服,沐浴。她一向在諦視丈夫。他真的紋絲未動。
他皺眉思忖道:“你還笑?因為你的失誤,女兒差點燒傻了。”
“另一張是爸爸寫的,寫的是‘願家庭調和,妻兒幸運’。”
“我甘願抄二十遍《心經》,也不肯抄一遍《壇經》。”
她指著小門問道:“你們都在前麵嗎?”
“那裡去了”!月樓看了一遍又看一遍。
月樓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惜蝶嘬著母親的胸膛,黑眼睛矯捷地在母親臉上打轉:“媽媽抱!”
絲帶裝在塑料袋裡,雖已經年但還像新的一樣。
她現在隻會說‘媽媽抱’和‘好’,不過這兩個詞還是挺有效的。
她看著丈夫清秀的筆跡,也不知看了多久,竟已淚眼恍惚。惜蝶暖和的手擦著母親的淚水,神采說不出的當真。
月樓嫣然道:“和尚都是禿頂,衣服也都一樣,少一個誰也不會重視呀!”
銀裝素裹的山穀,冷風吹動枯枝時飄下的雪花……
“是的”。和尚道。
“姐姐給你帶了些禮品”。月樓遞過袋子道。
月樓想。
她推開虛掩的門。女兒在睡覺,丈夫在吃中飯。她朝聰山淺笑了一下。聰山扔下筷子,背對她躺了下來。
“餓了就好好吃,吃了就好好睡”。月樓理著女兒黑漆漆的頭髮道。
“是嗎”?月樓笑了,“交出來。”
聰山本不籌辦轉頭的,可聽到‘我和孩子都在等你’,便轉過了身,和順地看著老婆,悄悄揮了揮手。
和尚們離得較遠,月樓辯白不出哪個是清心。
“不會”。月樓道,“還要一兩個月。”
“她眼睛可真大啊!長得也很標緻。”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紙照入室內,照得寢室如白天般敞亮。
“哦?在乾嗎呢?”
他拉起月樓的左手,儘力笑道:“姐姐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等了幾分鐘,清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跑了過來。瞧見他這幅模樣,月樓取出繡著鳳凰的紅色手帕給他揩起臉來。過了好一會,清心的表情才稍稍平複。
“必然是最明朗,最斑斕的向日葵。”
“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