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點頭,道:“去吧,玉兒謹慎服侍著。”
“嗯,”婉棠想了想,“姑媽送東西來叫個丫頭就好了,何必勞煩他。”
婉棠點頭。唐夫人見她穿了件紅色素絹長裙,頭上隻一支翠玉簪,特彆嬌憐,“早上送去的衣服收到了?”
“身上疼了或者不舒暢了千萬要奉告,彆嫌費事不肯說。”
“我這就去打水給蜜斯洗臉。”玉兒抽搭著鼻子往外頭去了。
忍不住蹙起眉尖,“我不要,你送歸去。”
“那又如何,與我何乾。”婉棠手裡編出半個小籃子。
沉默半晌,“夫人說表蜜斯常日裡穿得素淨,特地請人做了這件送來,表蜜斯如果不喜好能夠親身和夫人去說。”外頭的人放下衣服。
婉棠有些累了,恰好走到湖邊,就著岸邊一塊石頭坐了。玉兒挨著婉棠坐了,看她編籃子,道:“蜜斯伎倆這麼好,是誰教的?”
後園較之前莊多了份婉約,石間水邊開著鮮花,小橋流水倒映著柳條碧絲,天井深深,高閣寂寂。楚昊一起走來,停在一座院門外。
“我倒冇聽過。”
玉兒一時答不上來,想了半晌道:“老爺夫人都很喜好楚總管,老爺把山莊的事件都交給他打理。”
玉兒奇特道:“這裡如何有扇門!”
“蜜斯,你醒醒……”配房內傳出短促的呼喊聲,雕花隔斷裡映出玉兒焦心的臉,玉兒連喚十來聲,床上的人終究展開眼睛,一雙斑斕的眼睛,帶著初睡醒的迷濛。
後園裡有座二層閣樓,婉棠最常去,現在她正憑欄遠眺。
婉棠心頭一沉,冷冷地問:“甚麼事?”
“蜜斯你要做甚麼,外頭是荒山,你千萬不能出去啊!”玉兒焦急地說。
玉兒滿心歡樂地接了。
唐夫人愣了一愣,頓時笑出來,“我倒忘了你不喜好他,我一時圖趁便,加上他辦事妥當,就叫他去了,他可又惱著你了!”
山莊總管楚昊麵向眾弟子站著,他年紀悄悄,穿戴件老成的玄色錦緞衣衫,髮髻梳得一絲不苟,黑眸眼睛深水片普通。管事的大弟子走上來遞上名冊:“報總管,弟子悉數來全。”
前麵的確冇有路了,但是有一堵牆,牆邊種著翠竹,翠竹背麵有扇小門。門上冇有鎖,虛掩著。
江南蒲月輕雨,翡翠山莊被水洗一新,翠柳碧樹環抱著亭台樓閣、曲徑大道,彆有一番滋味。練習場上一早排開莊上弟子,清一色棕灰色鑲黃邊短衫,灰色捆腳褲,手執木劍而立。唐老爺邇來沉迷佈陣之術,招攬一批弟子每日練習。
楚昊眼裡蕩起一圈波紋,敏捷消逝無痕,上前拿走衣服就走。
楚昊目光沿著世人掃了一圈,道:“明天持續練習‘霽雲陣’,務必練熟了,老爺日裡來檢察。”
親身檢察一遍陣法練習,楚昊出了練習場,問身邊跟著的小廝:“老爺起來冇?”
婉棠睥了玉兒一眼,“姑媽不消擔憂,我很好。”
“楚昊告彆。”來人籌辦拜彆。
“這叫‘霽雲陣’,意為風吹雲動,變幻莫測,同時又要循風而動。”
“我也是剛聽到不久,是彆人新想出來的。”
“夫人叫我給表蜜斯送衣服。”
“蜜斯拜過師嗎!”玉兒很詫異,“蜜斯的師父是練甚麼武功的?”
婉棠冇有答話,徑直推開門。
“是誰?”婉棠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