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微微一哂,彷彿並不在乎唐寧如何答覆,“貧道既然享用了你的魚,天然就不會讓你虧損。”
唐寧很有些目瞪口呆,見道人的目光又投向最後一條魚,忙不迭的伸手將藤條扯了過來,顧不得燙手,三兩把就將魚從藤條上取下來,在手裡掂了兩掂,頓時燙得齜牙咧嘴,不過還是強忍著吞了一口,差點兒把魚刺給吞到喉嚨裡去。
下好了魚簍,唐寧回身進了岸邊的樹林,找了幾顆碗口粗的油鬆之類樹木砍了,拖到河岸邊,然後又去樹林內裡,尋了一顆幾人粗的老樹,從樹洞內裡摳了一大捧乾薹蘚,再找了一些乾枯的藤枝樹葉。
道人看都冇看唐寧,淡淡的說了一句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一點也不在乎冇有調料。
“長輩是清河鎮唐家後輩,出身修士世家,不是大道宗弟子。”
還冇等他動手,一陣輕風吹過,然後兩條魚都不見了。
但如果啥表示也冇有,直接乖乖的去烤魚,卻也顯得太窩囊了一些,更何況,他現在的景況已經如許了,即便再卑劣幾分,也差不到哪兒去,起碼,冇看出來道人有要他命的意義。
唐寧偶爾偷瞄一眼道人,見道人始終都在望著那處瀑布在發楞,心底也不由有些獵奇,不曉得那處瀑布有甚麼古怪,莫非這個道人就是衝著瀑布來的?
唐寧微微一愕,這才發明,中間的大石上俄然多了一個白袍道人,手裡正提著兩條魚在比劃,彷彿在比較哪一條更好下口。
固然冇有見過嵐渡江,但唐寧內心已經必定,這條河絕對不是那條輿圖上大名鼎鼎的嵐渡江,詳細叫甚麼名字已經不首要了,他得先處理眼上麵對的著緊題目。
唐寧聞言微微一愕,他出身修道世家,又是皇室血脈,自傲對全部青嵐州宗門的體味,遠勝絕大多數散修,乃至不比一些宗門中弟子差,但卻從未傳聞過甚麼大道宗。
言罷,右手重抬,伸出纖長白淨的食指,指端上湧出一絲晶瑩的青光,隔著幾米遠的間隔,往唐寧額頭一點,唐寧連反應的機遇都冇有,一絲青光便從眉心鑽了出來,底子不容他有涓滴抵擋的機遇。
道人的嗓音非常乾啞,聽起來就像鐵刷子在鍋底摩擦,但卻並如何刺耳。
用幾塊石頭圍了一個大小適中的石窩,將藤枝樹葉甚麼的填到底下,然後把乾薹蘚鋪在樹葉上麵,這纔在河岸邊的雜石裡翻滾出幾塊能夠打火的石英石,幾次在乾薹蘚上打火,這是他在阿誰天下田野考古時學到的技術,冇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用上。
咧了咧嘴,唐寧隻好又將方纔剁下來的三隻魚頭清算潔淨,放到石鍋內裡,添下水,老誠懇實的架火熬起來。
瀑布周邊幾十裡空間全被迷濛的水霧覆蓋,落日下泛出幾道七彩虹光。
堪堪到了江邊,水嘯聲反而冇有先前那麼誇大,隻是這裡水霧漫天,除了高空中的瀑布以外,反而看不清河道的其他狀況,水霧中的能見度差未幾也就三五十米的模樣,但絕對望不到河對岸,再參照瀑布的寬度,唐寧估摸著,這條河差未幾應當有將近百米寬。
揀了三條稍大的野魚,其他稍小點的魚連同魚簍一起又仍進河裡。
唐寧此時所處的位置,就在瀑布劈麵的左邊岸邊,間隔瀑布另有十多裡的模樣。
道人盤膝坐在大石上,身上罩著一件玉色的道袍,頭上挽著高高的道髻,斜插著一根瑪瑙色的玉簪,麵如蒼月,鼻梁高挺,雙眉疏朗,鳳目狹長,暴露的十指纖長白淨,彷彿美玉普通,看不出實際春秋,隻是感覺道人的神采稍嫌灰敗,眸光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