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也不能陪著石桂，她得往飯鋪裡去，這段日子船埠上多了很多兵丁，除了補葺屋子，就是防著屋塌以後入戶行竊，想錢的人連著地動山搖都要進屋摸錢，彆說是大雨了，吃的喝的，更不必說。

明月攬下了巡街的活，還真抓著些盜竊的，俱是欺負些老弱婦幼，石桂回回都給他預備些吃食，一隊五小我，不能脫隊，明月回返來看，都得同這些人號召一聲，石桂就多預備些吃食，大家都分著些。

咬牙也得撐下去，都是簽了契的，石桂定契的時候寫了天災天災這一條，能夠要著多少錢卻冇個準頭，米麪價漲了兩天又壓了下去，州府裡開倉放糧，另有富戶官家太太舍米舍粥，餓倒不至於餓死，可門市也停了一半。

說是還是做，可她一向收豬肉的這一家也遭了災，人冇事兒，鄉間的豬肉卻價貴了，石桂枕頭底下還壓著算盤，秋娘一走拿出來算一回，本來就利薄，這下子更賺不著錢了。

“你如何返來了？”兩個一道出聲，這才聞聲門外悶笑，明月推著她的肩讓她趟歸去，石桂如何也不肯：“再躺我骨頭都鏽了。”

說完又忍不住再笑一聲：“人找著了，隻怕婚事也找著了，吳千戶可得請了我們去吃喜酒。”石桂瞪大了眼：“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兒？”

秋娘看著女兒眉間疏朗，也跟著笑起來，坐到床沿上，拍一拍她的手：“你是個好孩子，這纔有福分。”女兒有個好歸宿，就是她最後一樁苦衷了。

貼上錢也得做，隻肉少放些，百葉多擱些，加了料燉出汁，新奇的瓜菜倒是真冇有了，瓜農種的瓜一半兒爛在地裡，米麪價壓了，這些雞鴨肉卻貴起來，海水漲潮那幾天，漁民也不能下海去打漁，連魚蝦都少了。

石桂也是一樣，她這幾日一睜眼就能瞥見明月，到夜裡睡覺，他還哈腰替她墊一墊枕頭，時候不離，清楚看書入了迷，聽她咳嗽兩聲，立時就回神，拍背喂水，樣樣詳確，半點冇讓石桂覺著不安閒。

明月來了幾日，石桂便掐著點兒在門邊等他，這些日子養病竟養得閒適起來，聞聲人過來，先把門翻開了，往外一看卻不是明月，是阿朵的情郎，笑眯眯同她打號召：“他讓吳千戶叫去了，讓我來講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