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葉一怔，大少爺是葉文瀾，今兒已經來過了，特地送了鮮果來，讓葉文心過藥吃，如何吹了燈還來，她還待起來，便是大少爺也該喝些茶水。

瑞葉訂婚以後，先也害臊了兩日，跟著就是風災，她一手把書院的事摒擋起來，程夫子除了會蒔花弄草教教書，旁的一塌胡塗，錢是賺著了，卻不曉得打理，瑞葉替他理屋子，這才瞥見他把收到的束脩都裝在箱子裡。

親身去廚房叮嚀小菜燉弱燉湯，滿滿一桌子能擺上十來隻小碟兒，石桂還想勸她不必，總歸是在彆個家裡，反是葉文心搖一點頭：“她內心不好受，隨她去罷。”

瑞葉一時不明白石桂的話，隻怔怔看著她，眼睛裡還含了淚，一半兒是為著葉文心哭的，一半兒是為著自家哭的，葉文心比她還更苦些，清楚兩個是天作的姻緣，內心這麼想，嘴上便這麼說了。

連縣令捱了一頓打，又跑了一條街，再出來是甚麼臉都冇有了，可出氣歸出氣，瑞葉的心機卻難變動，她大哭一場以後，就再也不提程先生了。

明月抻抻身子，幾天冇打拳了，身上倒有些犯癢癢，聞聲石桂問他，笑起來：“那我也等著，每天在你跟前晃，我就不信你瞧不見我好。”

石桂另有一個主張，隻此時不好說，瑞葉內心掛念他，隻要傳聞他過得不好，天然受不住，程先生失了瑞葉如何會好受。

“胡說，你冇瞧見他都氣成甚麼樣了，如果內心不顧恤你，何必如許活力，你如果端的就此斷了來往，纔是真的傷他的心。”石桂把瑞葉按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你想想他在小院裡得如何牽腸掛肚，明兒一睜眼，就去同他說明白。”

石桂抿著嘴兒笑了，她跟葉文心都不提這話，瑞葉把事兒忙完了，坐著紮針也能入迷，心念一動就想起他來，石桂又奉告她，程先生還在土屋裡，瑞葉便又掛記他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自個兒笑話自個兒是蒙古大夫，可跟大夫論起來卻不露怯，他為著葉氏下過苦功，肚裡成套成套的醫書張嘴就能拎出來，倒把大夫給驚著了，問他可學過醫。

先一個個把錢串起來，一千個算是一貫，程夫子最不難耐這些，可跟她麵劈麵的坐著，乾點甚麼都好，數一數幾年也攢了二十來兩銀子，瑞葉乍了舌頭，程夫子這才道，也有人來求字求畫的，給些潤筆費，有的錢都不給，就隻送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