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境地了,葉文心也不怵旁的,她已經在學端方,曉得無人能跟進宮去,此時馮嬤嬤也拿捏不住她,隻看了這書,更加容不得身邊有這麼一小我了。
玉絮如何肯把到手的位子讓人,她才上了手,把帳冊鑰匙捏在手裡,跟石桂一併查點了東西,按著瑞葉本來那本帳冊做了新冊子出來,葉文心還讚她一聲,說她是現成的管家娘子,玉絮麵上雖紅,內心卻喜,葉文心一句話,就把她的出息點了出來。
玉絮一聽,反而怔住了,拿眼看她,不似作偽:“姐姐總另有兩年呢,如何就要出去?”瓊瑛拿帕子抹抹淚:“我早出去比晚出去要好,隻求你,替我在女人跟前說項,把我留到我家來接我,服侍了女人這些年,臨走了給我留個彆麵。”
又讓素塵把帶來的瑞腦香取出來點上,纔開了口,門邊有人掀了簾子出去,手上捧了托盤,托盤上頭一個水晶白象小香爐子,裡頭已經點了梅花冰片,捲菸嫋嫋。
石桂眼兒一掃,給葉文心添了茶,擱下茶壺笑一聲:“瓊瑛姐姐倒真是好久不見,我倒覺著是人圓潤了些。”
也冇人敢出來,葉文心早就想著殺雞儆猴,既是瓊瑛自個兒奉上門來,她也就忍不得了,冇一會兒玉絮也出來了,她臉上很有些丟臉,石桂幾個隻作冇聞聲裡頭的哭聲,素塵還奇道:“大節下的,好端端如何哭起來了,也不吉利啊。”
瓊瑛那裡真要嫁,實則還是想返來,既未如願便又再來,這回葉文心也不給她留麵子:“你既去了,就好好學端方,我這兒你彆再來了。”
當著一院子的人拉住了,玉絮也不能甩手而去,笑一聲:“我倒是想,隻女人身邊離不得人,我一向不得閒的,姐姐且等等,待我閒了,就去看望姐姐。”
瓊瑛捏了托盤,一句都插不進嘴去,幾次張了嘴,都讓玉絮茬了疇昔,氣到手都顫栗,一個屋子的姐妹,如何就不肯給她一條路走,卻曉得此時再不是活力掐尖的時候,馮嬤嬤教了她要懷柔,她便現學現用,往廊劣等著玉絮去。
玉絮也不是真就能被一條裙子拉攏了,她想了一回,替瓊瑛求個彆麵,一來顯著自個兒仁義,二來也叫底下的小丫頭子曉得她的話管用。
石桂手上還捧著書卷,瓊瑛冇等玉絮迎她,便超出了玉絮,往葉文心跟前來,端了小香爐擱到床桌上,把個圓托盤兒攏在手裡,垂了頭道:“曉得女人喜好中段的香味,一早就淡了。”
葉文心翻開一頁,頭一頁便寫著非荒唐言而確有其事,曉得是真事,一目十行往下看,石桂給她墊了小枕頭,輕聲道:“玉絮姐姐收著一條裙子,我看她不是個心硬的,巧舌令色也還罷,抱怨賣慘,她怕是吃不住。”
石桂一瞥見瓊瑛出去,便去看玉絮的神采,葉文心不必說,必是不會再要瓊瑛近身的,好輕易把這個耳報神攆出去,如何肯再招回身邊來。
葉文心點點頭:“我另有些暈,再叫廚房預備些粥菜來。”
玉絮心知葉文心是個脾氣犟的,她去說倒無實足的掌控,先找了石桂幫著一道說項:“瓊瑛姐姐家裡已經求著她放出去了。”
瓊瑛的屋子還在葉文心的院子裡,拉了玉絮非往她房裡去,取了條裙子出來:“這是我給mm裁的,你嚐嚐合不稱身。”
瓊瑛本就已經跪下了,聽得這話眼淚都止住了,石桂出了閣房,使了眼色給素塵蕊香,兩個都退到屋外頭去,看著簷前化雪,雪水順著屋簷灰瓦滴滴打在石階上,三個丫頭你看我我瞧你,比手勢作口型,石桂連連搖了頭:“可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