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彆理睬她,把這東西還擺到她房裡去,誰的差事誰辦,叫她急去,春燕姐姐問起來,有她好果子吃!”院裡哪個不曉得堂少爺冇錢,往他那兒跑腿是再冇打賞的,一樣是跑腿的活計,也分熱點冷門,宋勉那兒就是無人肯去的累活,路程不遠不近,一個銅板都冇,錦荔如何肯去。
“我曉得你冇那些個想頭,你要真有,我們也好不成。”淡竹把頭挨在石桂肩上:“你且不曉得,春燕姐姐要把玉蘭姐姐調到大少爺屋子裡去。”
疊彩剪福算是端陽節裡討個好口彩,石桂取了一疊彩紙擱在繡籮裡頭,抱起小黃狸,把它也一道擱在內裡,帶它一道出去玩。
一樣是飛禽走獸花鳥魚蟲樣樣都有,淡竹拿起來看一回,道:“這活計倒好,一個荷包得幾個錢?”
石桂纔想到玄月,石菊就悄悄咳嗽一聲,原是林蔭道那頭有人過來,不是旁個倒是宋之湄,背麵跟著水晶白露,一人手裡拎著一個食盒子。
一麵說一麵衝石桂眨眨眼兒,半通不通的丫頭,也曉得屋裡人的意義了,玉蘭這個年紀,調疇昔說是為著管宋蔭堂的貼身衣裳的,這可不就算是半個屋裡人了。
石桂蹙蹙眉頭,料得葉氏不會辦如許的事,宋蔭堂不等也得等的,倒不擔憂葉文心進門之前就插出一個姨娘來,掐了一把淡竹的臉頰:“你是喜鵲不成?還是包探聽,吃著東西嘴都不歇呢。”
淡竹前兩日就想好了,要幾個小菜,再要一壺雄黃酒,她們三個恰好輪值,一早就拉了石桂今後巷子去,一溜兒擔子上頭看過來,眼睛都看得花了,手裡捏了一把,也挑不出吵嘴來,比在頭上看一回,舉了小靶鏡,一麵照著一麵問:“我戴哪一個好?”
一杯飲儘了,笑嘻嘻回身走了,反是宋勉怔忡了好一會兒,這才舉起那杯子來,舌尖沾著一點兒,再冇想到這酒竟如許辣,也是一口飲了,想一想輕聲道:“祝你早日回家。”
這會兒銀魚正肥美,金陵城裡每到端陽家家都要吃五毒菜五毒餅,天氣又好,又有一食盒的點心鮮果,淡竹拍了巴掌:“我們往花圃子裡去罷,這會兒紫藤花開得好,我們就坐到紫藤架子底下,吃酒剪福字。”
石桂應了聲,手上拿著粽子退出去,想著宋勉連個陪飲雄黃酒的人都無,又再迴轉來,宋勉驚奇的看著她,就見她拿了兩個茶杯出來,淺淺倒上雄黃酒,聞著一股子辛辣味兒,自個兒先端起來:“祝堂少爺金榜提名。”
艾葉梗子裹著各色輕紗紮成各色百般的豆娘,端陽這一日人皆佩帶,有花鳥魚蟲,有八寶群花,另有縐紗蜘蛛排草螳螂,一年到頭也就這麼一日,尋日裡要俏的女人媳婦會把這蛇蟲戴在頭上。
這清楚就是她的差事,石桂今兒輪休,這纔想著要逛園子,點心碟子都分裝好了,恰好錦荔遞了東西甩手走人,家裡人說的天然是高升家的,說完了昂著頭走了,氣得淡竹從鼻子裡頭“哧”出一聲來。
也不急著拿托盤,反撿了隻肉粽子,自個兒那一隻也隻剝了一半,給石桂的卻把粽子葉都剝了個潔淨,遞給她道:“你吃罷。”
說著臉上帶笑走得遠了,手上竟還捏著一把新奇的石榴花,石桂淡竹麵麵相覷,老太太一時管不到,她的禁足令就廢了不成?
石桂石菊頭挨著頭笑,淡竹也不過氣上一句,肚裡也不曉得如何就藏了這很多事,眼看著一個疇昔,連人家八輩兒祖宗都能說上來,又推一把石桂:“你可曉得,現在你乾姐姐那塊地兒可成了寶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