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巴掌伸出來,比了個五,石桂曉得這是說她要出頭還得五年,那會兒十三四歲,跟茶梅玉蘭差未幾大,能掙上二等,似她如許無根底的已經算長進了。
石桂忍著氣,背了身替她調了蜜梨水過來:“乳母吃一盅,春季裡心口燥。”
鄭婆子得了這句話,進了門就跟著錢姨娘到了遠翠閣,錢姨娘幾主要推了她,鄭婆子都隻腆了臉笑:“這差事是太太給的,姨娘安生是姨孃的心,我卻不能不辦事。”
石桂第二日覷空尋了個由頭往鄭婆子那兒去,鄭婆子見是她來,對她有些不鹹不淡,成心晾一晾她,石桂內心明白,手上不斷,曉得此時該服個軟的,可卻恰好說不出軟話來。
甘氏同葉氏間的第一件恨事除了宋望海,另有便是進門時的嫁奩了,葉家自發虧對女兒,滿滿一百二十抬,抬抬擺得滿鐺鐺,運嫁奩的三桅船都開出來五條,載得滿滿的,從桃葉渡抬出來,到尚書後巷,渡頭上東西還冇全擺下來,第一抬已經進了宋家。
本來連同一批出去的丫頭也你連著我,我連著你,石桂是悔怨認下了鄭婆子當乾親的,可若不是鄭婆子,她也難安身。
內心這麼想,臉上神采便鬆下來,拉了石桂坐到身邊:“我是你乳母,便罵你幾句,也是為著你好,你人機警勤奮卻冇用,底下丫頭學的你都冇見過,縱是走上兩個二等三等,你也上不去。”
石桂搖點頭:“哪能呢,我又不是新進的,幾個姐姐們跟前也呆了幾月了。”
鄭婆子這下算是鹹魚翻身,還當一輩子就在彆苑了,哪曉得她跟著返來不說,還到了錢姨娘這兒,錢姨娘本來就是葉氏身邊得寵的大丫頭不說,肚裡另有一個寶貝蛋,可不是水漲船高,如果下個小少爺來,這一院子的人都跟著雞犬昇天。
石桂溫馨聽她說,把那指桑罵槐話都濾疇昔,由著鄭婆子把怨氣都吐出來,等她吐儘了,又替她再續上一盞茶,鄭婆子這才略平了氣,睨她一眼,問道:“這幾日那邊頭的可折騰你了?”
鄭婆子更加覺著她攀上了高枝,春燕本就喜好她,繁杏還許了她的假,這丫頭看實在誠,卻把眼心子全用在這上頭了。
石桂鬆了一口氣,她怕的是今後坐上冷板凳,冇再往上升的機遇,至於升得慢點,倒是不怕,出頭的櫞子先爛。
宋望海當著人請罪,在老太太屋前長跪,可哪一回返來不是咬牙切齒,恨不是謾罵這老虔婆早日昇天。
嘴裡咂咂出聲,看石桂不明以是,嘴裡嘖了一聲:“你是新進的,可老太太都開了口要虐待的舅家女人,能叫你個冇學過端方的小丫頭去?”
石桂一刻都呆不下去,倉促謝過鄭婆子,隻說是偷空出來的,急步出了房門,長長出一口氣,回到院中拆開包裹,花布裳子折得方剛正正,石青色的褲子裡頭還折出來一段,是預備著讓她放長了多穿兩年的,那一雙鞋子比在腳上,嚴絲合縫正恰好好。
甘氏麵上笑盈盈,彎著眉彎著眼,內心卻明白,宋望海待葉氏比待她更好些,葉氏如果換一付脾氣,這家裡那裡另有她安身的處所,這個葉家女人,非論如何都不能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