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因魏公子擎被雙頭蛇所傷,身中奇毒,魏君始亂了陣腳,大有寧川少主風淺樓若不交出解藥施以援手,便就舉兵攻伐寧川城之勢。
劉崢二字一出,周如水的嘴就如被塞了黃蓮般苦澀,隻一瞬情勢也就翻轉來過來,她倒成了做了負苦衷的小賊。張張口,又張張口,半晌卻說不出個以是然來,抵在王玉溪咽喉上的紫檀彈弓更是一鬆。
卻幸虧王玉溪眼力極快,上前幾步,廣袖一帶,就自她身後強摟住了她的細腰。他摟著她,低下頭,靠近她的耳畔,眼波如煙,當真地說道:“小公主亦也葉公好龍麼?”
他一襲紅衣自城樓之上飛身而下,先是回顧望了眼滿麵憂色的故鄉宰,斯須,便眯著狹長的鳳眼,眼含暴虐地睇向那始終不敢靠近嬰兒塔的魏使,冷冷一笑,刺嘲地哼道:“一道走罷!若無本君互助,汝等得體味藥亦是徒然!”
這些年來,為抵蠻人外侵,魏國一向強練兵馬,步兵、馬隊、車兵、水兵一應俱全,隻待來日一雪前恥。
一時之間,局勢緊急駭人,就在魏使惱羞折返,大戰一觸即發之時,風淺樓終是在城樓之上露了麵。
她這又氣又惱的模樣也實在好笑,惹得王玉溪又悄悄撫了撫她細嫩的小臉。
聞言,王玉溪暴露烏黑的牙齒悄悄一笑,不由就端住了她滑嫩的小臉,豎起拇指, 在她嫣紅柔嫩的唇上悄悄摩挲。
如此,母女二人又是鬨得不成開交,這縣主比之其母更是放肆,竟是搶了那棄兒就往庖廚中跑,道是要扔了小兒喂火。如此一來,一翻爭搶之下,那棄兒雖被及時搶回傷不致死,卻臀上終也被燙去了好大一塊皮肉。
見她握著彈弓的手鬆了力道,王玉溪更是一曬,捧著她的小臉眯了眯眼,那模樣有一瞬的陰冷,斯須又暖和仍舊。就聽他道:“小公主有所不知,劉崢邇來度日艱钜,現在再見你這高枝有望,便就隻能轉頭向許旌賠過了。然許旌不受,更是各式刁難,避不相見。如此,才逼得他夜夜流連巷尾,以求趕上常宿在店的許旌,再續舊誼。”
她這話多少有些負氣,卻話已出口便就收不返來了。一時更是越想越惱,越想越委曲心傷,淚水不由往外流,推開王玉溪,拔腿便往公宮跑去。待出了密道,更是回身就要合上暗門,再不讓王玉溪出去。
周如水並不知裴輝王豹許旌之間有這般的暗自糾葛,直是略一思考,才撇撇嘴, 斜眼瞪著王玉溪說道:“這便是你所言的家事?那隱在暗處的又是誰?需你這般欺詐?”
周如水拽著他襟領的小手一鬆再鬆,斯須,終是嘴唇爬動了一下,低低辯白道:“我對他並無……”卻她的話尚未說完,王玉溪已先一步掩住了她的唇,細細打量了一眼,瞭然輕道:“我知。”
公然,安然縣主回城未有幾日,這長公主府中就鬨了個雞犬不寧。道是縣主原該在天驕公主及笄之日入宮獻禮,卻恰好她方至城門,就調轉了馬頭往金山祭奠太子去了。
另一頭,周國境內,鄴都百姓皆知,長公主岱對自個的親生閨女安然縣主並不靠近,乃至在昔日裡,這母女二人還三番兩次的鬨反麵。遂知安然縣主回鄴,世人一是詫異,二是坐等著再瞧好戲。
言止於此,周如水直是氣得垂下了臉去,她白嫩的指頭一下一下地輕戳著王玉溪堅固的胸膛,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半晌,也隻是冇好氣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