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以來,傅涑與錢閭本就冇少受旁人的白眼嘲笑。現下,功名在手,前路卻未知,連君上也不召他們進殿了。而這統統,彷彿都是因為劉崢。
她亦在等孝廉封官的成果,想著宿世劉崢的步步青雲,周如水望著遠處立在高台上的大殿,心中非常忐忑。這一個月來,她又斷斷續續小病了一場,兄長也忙於朝事無空來看她,乃至於,她竟將來得及和兄長好好談談。現在,她終能出來透透氣了,卻也隻要守在外頭乾焦急的份。
謝姬方暴露臉來,羊車右邊,又見一兒郎翻身上馬,他緩緩朝周如水走來,周如水定睛一看,便見來人是她的庶兄,周王第五子,庶公子珩。
作者有話要說: 周如水必須應對的的困局將會漸漸翻開
他是在說,你我藉著這個機遇能夠入朝為官本是天大的良機,我們就是朝廷手中的一把刀,既然是刀,就該謹守做刀的本分。恰好你要不自量力去招惹不該招惹的,還妄圖把自個也當小我看。現在,你的失誤不但累及了自個還扳連了我們,實在是好笑又可愛!
緊接著,便見謝姬冷冷勾唇,她似笑非笑地倚著憑幾,懶慢地對著周如水說道:“公主大病初癒,嘴皮子倒利索了很多。先是衝撞高士,再是鄙棄長輩。如此乘快而多事,不日,恐被天下詬病。”說著,她又暴虐地嘲道:“公然,有其母便有其子,也怪不得,君上不喜王後。”
“然。”夙英笑著點了點頭,與有榮焉地說道:“阿翠那妮子最是機警了,這類事兒啊,她去最是合適。”瀞翠與夙英都是周如水的貼身女官,彼時宮門纔開,瀞翠便遵循叮嚀混到前朝去刺探動靜了。
周如水的母親婁後是周王嫡妻,江南婁氏的嫡長女。遐想當年,婁後與周王新婚,也曾交誼綿長,也曾有過幾年淑房專寵。但是,好景不長,自婁後誕下公子沐笙,又遲遲不孕後,周王便以人丁薄弱,子嗣不繼為由,廣開嗣緣,大召美人入宮。今後,後宮年年都會新進貌美的姬妾,前幾年,另有幾位孌童。
謝姬的牙尖嘴利亦是不遑多讓,她這短短一番話,斥了周如水,也連著貶低了遠在蘭若庵的婁後。聞言,周如水頓時也冷了眼,纔要發話,卻聽一道和順如東風的男音淡淡傳來,他道:“詬病?讓他們詬去罷。吾妹何懼?”
麋集的鬥栱下,劉崢,傅涑,錢閭三人正嚴峻地候在殿外。隻等著君王一聲呼喚,今後居祿秩之吏,稟繁華之命。
見公子珩與謝姬同業,周如水心中不由出現了嘀咕,她挑了挑眉,上前,先朝馬車中的謝姬一禮,輕道,“拜見庶母。”語罷,又轉向公子珩,直盯了他一會,才見禮道:“庶兄安好。”
重簷廡殿頂,漢白玉台階。
而謝釉蓮她,更是陳郡謝氏的二房嫡長女。暮年,她與周太子洛鶴是有婚契之約的,彼時周人皆知,謝氏二女是準太子婦。卻不想,太子洛鶴尚活著時,周王在靈山封土為壇祭天之際,謝釉蓮竟然與周王好上了。不過轉眼,早就定下的媳婦成了後廷中的姬妾,她與兄長們,也都不得不改口喊謝釉蓮一聲庶母。
針尖對麥芒,周如水亦不是軟柿子,她巧笑盈盈,倒是四兩撥千斤地捅了謝姬的把柄,更是警告了公子珩,莫要貪婪不敷,連自個都了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