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周如水也是聽他的話的。但抵不住這皮笑肉不笑的伴讀老是嚴苛,他又事事都比她學得快做得好,久而久之,一來二去,小姑子心中的怨念實在太多,終究還是發作了。
幾年前,謝蘊之還曾寫了一首打油詩,內容便是直指周如水的,他道:“萬事她皆對,苦怒不敢言。橫眉遭冷語,厲聲遇抨擊。”氣得周如水直跳腳,回罵他:“食古不化臭石頭,睚眥必報謹慎眼。”公子沐笙當時就笑周如水,道:“阿妹,你這句子對得忒不工緻了。”白仗了謝蘊之的士氣。
作者有話要說: 權勢 好處中既有真情,又有冒充。
彼時,婁後聽聞謝氏的小二郎小小年紀就肯下工夫,日日臨池學書,書法技藝爐火純青,他苑中的水池都因他成日洗刷筆硯而成了墨池。一時便計上了心來,算著周如水缺個伴,便表示眾臣,天驕公主缺個字寫得好,人也端方的侍讀。
謝姬的掌事女官習秋是她從謝府帶出來的白叟兒,習秋聽了外頭的傳信,忙不迭便入了正殿。
這話忒的不包涵麵,聞言,謝姬公然冷了臉,她千嬌百媚地舉起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摜,諷笑道:“君上才幾日將來我這,謝氏就要內鬨了?難不成父親胡塗,你也跟著胡塗?送新人出去?父親想送誰來?是阿七?還是小十?他是否忘了?我自小就霸道慣了,可容不得旁人騎在我頭上撒潑。”謝姬這話有兩層意義,一是她不會就這麼坐等著長公主岱送入宮的美人真真騎在她頭上;二是謝氏在宮中這條線,她容不下旁的姑子來占。如果家屬成心再送人來,她也按例不會給她們好日子過。
謝蘊之這話帶著稠密的煞氣,但如果細細去聽,卻還能感遭到那隱冇在冷酷背麵的無法與憐惜。愛之深,責之切,他親眼看著她一步步走來,一步步變成了本日這幅模樣!他是她的親阿弟啊!他怎會真的熟視無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