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她來,仆人卻不在!她這才上門,就叫她摹書!
如此,瀞翠便留在了宮中,隻由夙英攙著周如水登車,去了琅琊王府。
他是在解釋,本日要她與他習字,實在是因他當初技不如人,棋差一招,輸給了公子沐笙。
瀞翠撇著嘴跑去淨手,聽了這話,一趔趄便摔在了門檻上,這一摔也不輕,周如水隻聽瀞翠哎呦一聲。待她換好裙裳從屏風後出來,便見瀞翠的衣裙都被劃開了道口兒,連乳紅色的褻褲都露了出來。
周如水羞燥煩惱的模樣非常嬌俏,王玉溪悄悄地看著她那小臉憋得通紅,彷彿如鯁在喉的神采。慢條斯理地上前,從她的手臂下抽出帛書。
可現在,他就呈現在她麵前,她每多望他一眼,每多與他打仗半晌,心中就會不自發地湧上一份茫然,多出一份即將失控的錯覺。她莫名地驚駭著他,可真見到了他,卻又會忍不住地放鬆,忍不住地卸下防備,忍不住地猖獗率性,乃至忍不住地耍小聰明操縱他。因為她老是下認識地感覺,他是個寬宏君子,他不會與她計算。可正因為如此,她更想躲著他。
見周如水走近,暗處,一皮膚白淨,尖臉長鬚的中年文士施施然地迎上了前來,他朝周如水一長鞠,複而昂首,微垂著眼皮道:“三郎叮嚀,若千歲先至,可摹寫十篇《是非經》。”
隻因當日,長公主岱在宮宴上又獻了個孱羸美人高氏,此女雲英紫裙,碧瓊輕綃,在太液池中崛起的陸地瀛洲上跳舞,那舞姿翩若驚鴻,彷彿遊龍,實是美豔不成方物。周王見之大悅,摟著高氏便入了寢殿寵幸,一時候,早把謝姬忘在了一邊。
瞅著端硯,周如水眯了眯眼,稍餘,她嬌俏一笑,朝夙英奧秘兮兮地揚了揚眉稍。
當年,謝蘊之隻會板著臉將她關進書房,一筆一劃地盯著她。稍有不好就橫眉冷對,冷言冷語。固然現在細想來,謝蘊之實在也算經心。但她當年年紀小,那裡受得了那般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