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歌_第49章 徽歙朝奉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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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也就是在公子沐笙禁足的那三個月裡,公子詹總管了賑災。公子詹並不是個為民利馳驅的忘我之人,相反,他向來視百姓如草賤,隻願管顧門閥貴族的好處。是以,在救災時,他美其名曰要將災黎安設在響堂山,給他們一方淨土,卻實在,將滿城的災黎遷走後,他就閉城鎖門,再也不管那些災黎的死活了。乃至於來年開春,當城門再開時,世人隻見響堂山上的樹木大多都被伐去,而夏季被送去的災黎也是死傷大半,山中凍死餓死的枯骨無數,另有很多,是因生火不當燒起了山林被活活燒死的焦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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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時,炯七隻覺耳根一涼,待他再抬眼時,便見麵前掛著一張布簾,布簾奇妙地將帳內一分為二,周如水旋身便進了布簾另一頭,他堪堪抬眼,也隻不過瞅著了一抹豔紅的裙角。

她叮嚀了一遍,又叫夙英出帳去請了他幾次。卻不想,炯七底子置若未聞,直是不動如山。

敗落戶?癩蛤/蟆?汙了眼?

宿世,過了這個惱人的秋,鄰近夏季纔是周國最難捱的日子。

這日,因前天夜裡的大雨滂湃,路便變得格外的難走。車架駛過經常常泥濘四起,同列的馬車中也有好些都墮入了泥潭。到了中午,漫天還是陰雲翻滾,卻不下雨,直壓得民氣口發悶。一行的姑子都忍不住抱怨起了這陰煞煞的天,直道本年的氣候從開春起就一向古怪,總不叫人順心。

而最首要的是,救災救災,救的不但是災,還是民氣!是國運呀!

據周如水殘存的少量影象,周國這糟糕的氣候,現在也隻是開了個頭罷了。再今後,這諸國之間,這十幾年裡,山崩、地動、暴風、水旱、蝗蟲、瘟疫時有產生,直可說是禍不間斷。從後往前看,可謂是每家都有人死,有百口死絕的,也有舉族而喪的。如鄭國,因蘭陵蕭氏全族俱滅,鄭王下罪己詔亦未能燃燒門閥士族的肝火,終究,一代君王也不得不切腹他殺,以穩國體。

當天夜裡,大雨滂湃。一世人無法,隻幸虧樹林旁安營紮寨。

可他的手方纔抬起,周如水已挑了挑眉,先他一步鬆開了手去。

如此,周如水真是好氣又好笑,她也不知是如何想的,起家,掀帳,一把就揪住了炯七的耳根,拽著他便往帳中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惱道:“昔日吾兄長也分毫喚不動你麼?”

積雪成災,西風微弱。但後代記錄這統統,用詞倒是非常的簡練,不太短短幾個字道:“大雪,天寒甚,地冰如鏡,行者不能定立。”短短一行字,掩蔽了無數的磨難。袒護了因那罕見的苦寒,隻在周土境內,便是民凍多死的厄運。

遠瞭望去,這處在山腳下的茶寮極小,唯有一間東廚,和一間容客人臨時歇腳用的茅草屋。此時,東廚的門正開著,裡頭咕嚕咕嚕燒著一大鍋子熱水,便是因正燒著水,他們才見著了炊煙。而茅草屋內,一個乾癟的小二正蹲在茅舍正中處侍弄著篝火,不時,還翻動一下正搭在木架上隔火烤著的雞。

夙英本想說:“主子自是個美人。”但又見周如水抹了一臉的薑黃粉,這時鼓著腮幫,唯美精美的麵龐實是圓潤敬愛,一時也有些忍俊不由, 方要出口的話倒是噎住了。

因她的行動,炯七已是傻了!想他明麵上是耿氏的七爺,公開裡是左衛的統領,他如何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個會被個尚未及笄的姑子拽住耳根拖著走!如此,炯七直似是遭了重擊,板滯了半晌後,才瞪圓了眼抬起臉來,後知後覺地想要揮開周如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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