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窗而來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暖和卻不晃眼。見她那憨住的模樣,王玉溪微微一笑,倒想起了小五討糖時想要又不敢要的模樣。他的眸光不自發便暗沉了些,莞爾,遂直截將弓遞進了她的手心。
又是一語中的!聞言,周如水直是一怔,麵色龐大地點了點頭。
“然。”
弓的形製比平常的弓要小上了很多,用料又是比鋼鐵還要堅固卻又輕而寶貴的紫檀,滿弓的快意紋,弓弣美而豔,毫不是兒郎會用的。
哪怕現在再回想,周如水都感覺,這是她幼年時聽過最美的情話了。“你呀你……”不過一聲感喟,卻回味悠長,情義綿綿。
王玉溪的目光滑過那汗珠,悄悄抿了一口茶,未幾,才傾身從暗箱中取出了一把弓遞向周如水。
“腕力弱了,字天然就欠都雅了。”
”那為何?三郎前次卻言,鶣弘,師欉皆乃樂律大才,我師出這二人,你已無甚可教的了?”講到這兒,周如水嬌俏一笑,笑聲如銀鈴,卻到處都透著滑頭。
“然。”
周如水始終都記得,有一年重陽,那一年,她還是個身板似豆芽的豆蔻小童,符翎卻已是小巧有致的大女人了。
彼時,周如水亦是羨慕想學,但母兄卻決然不準,更是訓教她身為貴女該當恭謹克己,切不成如符翎那般嬌縱妄為。
打量著這可貴新奇的小弓,周如水明麗斑斕的雙眸熠熠生輝,她嘴角含著別緻而又高興的笑,用手心顛了顛弓的重量,複又朝王玉溪望了一眼,持續不依不饒地問道:“三郎如何不答?這不是給我的麼?”
周如水不知,他會俄然將話題轉回習字,更不知,他會道她習字時心平氣靜,一絲不苟。她幾近是生硬地抬起了頭。她覺得,那日他隻是倚著憑幾,自顧自地看動手中的書卷,並冇有花太多心機在她身上。她覺得,她儘力地假裝毫不在乎,假裝遊刃不足,旁人就看不出她是廢了多少工夫,是多麼的當真刻苦。卻本來,是她錯了!他漫不經心腸就看破了她的假裝,看到了她的儘力。
他竟然,是這般的……
聞言,王玉溪幾分無法地看向她,他淡淡一笑,眼波中微不成見地起了波紋,此中,竟是靡麗地隱現出了幾分妖嬈瑰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