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鼓樓中,曲徑通幽。漸次成蔭的柳枝後,樓台聳峙,宴席正酣。席上笙樂嫋嫋,清雅中透著委宛,直如綿綿細雨,悱蕩民氣。
本是美酒才子,鼓瑟吹笙。聽他這麼一言,世人一掃陰霾,皆是大笑出聲。
聞言,南宮祁笑瞥向他,見他正色淩然,也是嗤道:“婁擎啊婁擎!你可彆忘了,前幾日裴府大火,還死了個裴忡呢!”
裴輝是個老惡棍,他的嫡宗子裴忡倒是小我物。生得邊幅出眾,一表人才。暮年在宮中管報時候,隻一眼就被周王相中,冇幾日便被汲引為駙馬都尉侍中,入宮則陪侍陛下襬布,出門則在車中陪乘陛下。
可恰就在此時,正門處緩緩傳來腳步聲。世人舉目望去,便見一圓臉侍婢引著倆身材纖瘦,唇紅齒白的少年郎順次走來。見了他們,南宮祁麵上暴露了抹古怪的笑,他雙眸一亮,意有所指地掃過合著門的內廂,便怪聲怪氣地笑道:“正因這傳聞,我纔想,三郎向來不近女色,但是因心中更喜鬚眉?”
前次,世人遊郊於野,車中皆攜了美人掃興,偏生王玉溪隻攜了把琴。彼時,南宮祁便生了事,將自個車中的美人硬塞進了王玉溪的馬車中,還笑道:“美人如衣裳,三郎本日連衣裳都未穿便出門遊郊,實是不雅。如此,祁便先將底褲借你。”他言辭狠惡,王玉溪卻隻淡淡一笑,安閒不迫地回他道:“祁竟喜光著腚,溪也冇法。”說著,便當著南宮祁的麵,涓滴不憐香惜玉的,生生將那美人推下了車去。
見他們聊得熾熱,一旁的婁擎卻自眸中暴露了不屑。他將酒樽往案上一擲,朗聲嗤笑道:“裴輝那老兒幼年時做的孽事可很多!雖說裴府大火事出俄然,但他死了也算不得冤枉,君上何需因他之死抱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