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歌(重生寵文)_第67章 徽歙朝奉第五十五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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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柳鳳寒隻覺有一股發自內心深處的感情不受節製地向他襲來,底子經不起細想,他一躍上了岸來,下認識地便從懷中取出了一枚極其精美小巧的銅質虎頭鈴,一把便強塞進了周如水的手心。

他墨羽般的眉微微擰起,俄然就想起了,在更長遠的曾經,他的孃親也曾說過如許一番話。阿誰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她那麼的有力,那麼的無能,卻老是試圖用她荏弱的肩膀為他撐起一片天來。也老是不知怠倦地教誨他,“人生門路,本就險阻。萬不成因心灰意冷,僅憑一根繩索,了罷此生。”

他是在提示,周如水那日試圖欣喜他的話是錯的,她將事兒給記錯了。在徽歙,後輩中漂亮者多是去讀書學道的,隻要無才之人纔會被送去經謀買賣。

半晌,她笑著點了點頭,眉眼彎彎,謹慎翼翼地將虎頭鈴收進了懷中後,才嘲弄地看向柳鳳寒,笑嘻嘻地說道:“鳳記商行?你又扯談了,這周國哪來的鳳記商行呀?”她倒不是瞧不起柳鳳寒,隻是想起柳鳳寒那絕情無義的家人,便曉得,柳鳳寒來日如果真想要東山複興,柳家那一門白眼狼定會是頭一個擋在他前頭的路障!

柳鳳寒是冇有家人相送的,這個船埠,最淒然的是他,最佻達的也是他。

徽歙算是半個水鄉,雖是淩晨,船埠邊卻早已人聲鼎沸了。彼時,江邊停滿了漁船、木舟。船埠之上,也早已聚滿了將要遠行的商販。

即便玩世不恭如他,心中亦有軟肋。

還是那張美如婦人般漂亮妖美的臉,還是那樣隨性張狂的語氣,可週如水卻從入耳出了破釜沉舟,不堪不歸的決計。她更想起了風蕭蕭兮易水寒,想起了他現在被家屬丟棄的淒冷處境。昔日的成見早跟著這些光陰的相處歸於安靜,這一刻,她對柳鳳寒,唯剩下老友般的默契與發自內心的顧恤。

山高水迅,石險浪激,將要遠走他鄉的遊子們都是淚滿了衣衿,他們依依不捨地與親人道彆,有人嘶聲唱道:“宿世不修,生在徽歙,十三四歲,往外一丟。”又有人高喝哀哭:“徽歙朝奉,本身保重。”

“哼,你莫要瞧不起小爺!冇了小爺,哪來柳家本日的繁華!”柳鳳寒意氣風發地揚了揚下巴,說著,已是放話道:“如姑子,你看著罷!待你被放出宮時,小爺定會是一方富甲!到時,周國各處都會有小爺的鳳記商行!”

見她遞來,柳鳳寒也未客氣,挑挑眉,接過饅頭便咬了一口。

他講得輕巧,直是成心要觸怒周如水,沖淡一些澀然湧上心頭的拜彆之苦。周如水卻氣不上來,這一刻,看著隱在滿盈水汽當中的柳鳳寒,看他笑得燦爛,笑得輕鬆。好似甚麼都不在乎,好似生命的長河如何暴風大浪,他都能扛疇昔。周如水心中隻要酸澀,彆無憤怒。她隻是在想,實在,非論身份凹凸,他也罷,她也罷,這芸芸眾生,都隻不過是血肉之軀罷了。

這便了拜彆了罷!她經曆過無數次的拜彆,深知很多的再見,便是再也不見,後會無期。

聽她如是說,柳鳳寒心中一暖,也可貴的放柔了聲音,笑睇著她,又問:“如姑子,你就無彆話同小爺道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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