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周如水不置可否的話,阿碧茫然應諾。她起家,欲言又止地又看了周如水一眼,但話到嘴邊,卻終隻是歎了口氣,再一見禮,便回身出了殿去。
卻,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這些年來,因公子詹的護佑,謝姬的獨專,謝氏在朝堂上的權勢更加的貴重,早便有了外戚擅權的跡象。昔日來,周王便一味地左包庇佑謝氏,此次第,變本加厲,竟連兵事也要交予謝氏。如此,公子沐笙天然會決然反對了!
周如水這麼一問,阿碧倒是一激靈,她忽的瞪大了眼,孔殷地說道:“有的有的,二殿下變更了安插在謝府的暗樁,道是跟在謝永之嫡妻費九擺佈的隱衛,本日過後一併撤回。”
聽了阿碧的話,周如水的神采也是不好,她獨自啜了口杯中的茶,半晌,才悄悄地問:“阿兄可來得及叮嚀你甚麼麼?”
聞言,瀞翠公然醍醐灌頂,她深深地看向周如水,半晌,才咬著唇,躊躇地說道:“那麼,即曉得攔不住,二殿下為何還要頂撞君上呢?”
見狀,夙英忙是上前替周如水用絲帕拭了拭手,一邊又朝阿碧使了個眼色,直怪她不懂端方,橫衝直撞。
在周如水看來,公子沐笙行事一貫沉著,又向來穩妥,綜於智性,斷是不會等閒去觸怒君父的。他現在這般行事,或許恰是在用甚麼障眼法呢!畢竟這些個事,便是他公子沐笙強不附和又如何?如果君父真狠了心要叫謝氏的股掌伸向北疆,他一紙詔令下去,旁人說甚麼都不過是白搭。
彼時,夏季初至,霜輕未殺萋萋草,日暖初乾漠漠沙。周如水正和夙英玩弄著從禦花房要來的幾盆水仙,倆人原還笑得歡暢,聽了阿碧一言,周如水捏著水仙的指尖便猛得一緊,待她緩過神來,原還無缺的水仙翠葉也被她掐得出了水痕,直截斷出了一道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