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打動落淚,哽咽道:“文淵,不要,你不要死。我,我再嚐嚐。”試著聚力,畢竟徒勞。
“直說罷。”月華有些煩躁,天宮的仙娥奉侍雖經心,卻有些怯懦怕事,一句話便能說儘的事兒,恰好要分作三四句,叫人焦急上火。
“近水樓台也得不了月!她冇了情根,便是故意又如何?!”
逾明冷哼一聲,結界洞口敏捷縮小。小美一急,一掌擊在洞口處,出現一圈綠色波紋,將洞口收勢生生止住一瞬,帶著南文淵衝出告終界。
“月老殿那位,不是情根儘碎嗎?她做的媒……嘖嘖。怕也是帶著不詳。”
歸位以來,她日日穿戴天宮同一裝備的素淨白衣,從未穿過正裝,也未曾插手過任何一個宴會。天帝明知現在的她不喜好熱烈,常常宴會缺席也從未逼迫過她,本日也不知為何,竟讓她“正裝”“定時”列席宴會。
之前為南文淵治傷本就耗損過量妖力,小美幾乎油儘燈枯。竭力翻開結界已是強弩之末,她攜著愛人不過飛出五裡,便自空中跌落。跌落時,她指尖射出幾根樹藤,穩穩接住南文淵,本身卻掉落在地,直直砸出一個大坑,揚起塵灰無數。
月華參宴的時候掐的正恰好,不早不晚,晚宴將將開端。來的太早,眾仙酬酢,非常難捱。來的太晚,眾仙諦視,也是難堪。
她腦中渾沌得很,還未想得通透,拍門聲驀地響起。
變故頓生,小美一把抓起南文淵,向那結界通道疾衝疇昔,眨眼間已靠近洞口。
“好。”逾明眸中潭水幽深,壓下翻滾的波瀾。
逾明足不沾塵,輕巧立在一株大樹的樹梢上,輕風撩起他散碎的鬢髮,樹梢卻紋絲不動。他居高臨下,瞧著地上二人,眸中波瀾澎湃,紅唇輕啟:“誰先受死?”
“月華上仙也喜食青李嗎?”麵前的仙君笑容朗朗,銀色錦袍,玉冠束髮,俊朗不凡。
她斂了笑意,獨自拜彆。
“逾明已有了思慕的仙子,長生永久,隻守著她便是!姻緣之事,便不勞各位操心了。”一襲緋衣的逾明拿著金色的小酒壺,不知從那邊冒出頭來。
月華下了床,如瀑青絲順手挽就,簪子一插,“我另有正裝嗎?”
果酒酸酸甜甜,麵前的仙君們來來逛逛,誰來敬酒她都一飲而儘,固然一個麵孔也不識得。
“嗯。何時?”月華淡然回聲,取了新的織雲錦枕套,將雲絮一一收好,仍舊置於床頭。
鮮果種類繁多,豐度也都還不錯。她一眼劃過,一盤青李在生果中甚是顯眼。顯眼是因為旁的生果都有減少的趨勢,唯有那盤青李無人問津。
“好久冇動筆了,姻緣簿正缺了幾位悲情女配角。”月華將青李放在口中,“哢嚓”咬了一口,轉頭淺淺一笑,眼神所到之處,幾位女仙花容失容。
“天帝諭旨:月老殿主不得以任何來由推委,必須正裝、定時列席蟠桃宴。”仙娥語罷垂了頭,縮著脖子戰戰兢兢侯在門外。
月華一怔,“呃,嗯。”這位仙君她倒有幾分印象。他是天帝的半子。天帝有二子一女,他便是三公主招的駙馬。名字甚麼的……她忘了。
月華呼吸一滯,正裝?月老殿的正裝是一套火紅的衣冠衣袍,早在三百年前便毀掉了。
月華恍然大悟,拈起一枚青李,誠懇誠意道了一句恭喜。目送那盤青李拜彆,她終究憶起,這兩人的姻緣,還是她親筆加在姻緣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