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墨染之夜,浩大蒼穹中無月無星,望著陰霾之天,顏欣心有略有煩憂。平素早早前來的莫離終不見蹤跡,應不會有何不測纔是。鬱鬱寡歡的她聽聞碰一聲,竹門被莫離大力推開。抱著酒罈,一步三搖的莫離踉蹌而入。
窗外之人正巧聽聞此言,排闥而去問道:“那要如何報答我呢,以身相許?”較著戲謔的聲音,令顏欣非常無語。莫離,再如何說你也是堂堂魔帝,可否重視下本身的身份。
又是陰林、又是靠近滅亡那幕,鋒利的牙齒、徹骨的殺意,脖頸處冰冷的氣味……“不。”尖叫一聲,顏欣自夢中醒來。拭去額頭的盜汗,望著窗外墨染之夜,一時有些茫然。
閉眼的顏欣,隻覺聽覺更加靈敏。能聞聲其抿唇輕笑,明顯他是用心的。半晌後聽聞竹門吱呀一聲,和漸遠的腳步聲,她便知莫離已經拜彆。欲睜眼又聞聲熟諳腳步聲,大略是上神君又端來湯藥了吧。此時苦澀之味尤滿盈口中,她可不想再來一碗。
上神君拜彆,竹屋中萬籟無聲,顏欣和小烏皆昏陷夢魘中。自空中遁出的莫離,這才閃身而去。或許他得好好徹查一番,不然打算被打亂,那他之前所作統統不是徒然。
欲往魔界的他,率先聯絡小烏,希冀公主受傷不重,不然陛下那邊不好交代。“甚麼,櫻花林?”得之小烏回話,他又不肯定相問,小烏複道是。上神君便悄悄鬆一口氣,隨後飛奔而去。
回思那日他所吹簫聲,加上本日她終必定其亦有不快童年。此也勾起她不肯回想的很多舊事,和那深埋骨骸的怨念……
來至竹屋見慘白神采的顏欣,和那血染不見本質的衣裳,他倉猝診脈。幸在未傷及元神,隻是皮肉內臟之傷。好生憩息,幫手他配製的湯藥、丹丸,不出半月便可病癒。曉得她本日不會醒來,上神君未多逗留。一來他需求煉製丹藥,二來也需稟告陛下。可背後偷襲者是否是魔帝,尚不肯定。
然後望著湯藥,顏欣無法一口口嚥下苦澀的湯汁。緊皺的眉頭,服從的靈巧讓莫離無聲一笑。也唯有吃了苦頭,才曉得乖乖聽話。實在他安知顏欣內心清楚,即便內裡有何,豈容得她挑選?
而後三五日,夜夜可見莫離前來。不過他規複其清冷之狀,倒不如何言語,隻是端坐一處,好似回至洪荒中那些光陰普通。對此顏欣已然未對他有何放鬆,經常防備怕其俄然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