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宮計_第15章 四郎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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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太後已經妝點結束,正襟端坐於裡間榻上,見她來了,伸手遞過來一根尺長的瑪瑙水煙桿兒。

未幾時,祖成便帶出去一個看上去約莫年過三旬的男人,因太後急著要見他,內侍隻略略給他換了身裝束,就連胡茬也未清理潔淨,端倪儘是滄桑之色。

紅萼想了想,朝他喊:“四郎快下來,奴婢做了您最愛吃的藕粉圓子。”

靖嶼一聽歡暢地雙手拍掌,嘴上連聲說好。隻是他這手掌一分開樹杈,那腿腳的力量不敷以纏住樹乾,身子便刹時鬆垮了下來。他本能地用手去夠住樹枝,但是腳上力道已鬆,再一掙紮,整小我的重量讓那根樹枝不堪重負——

那蒔香是個溫吞性子,白日裡聽宮女內侍們提及過阿沅,隻知她原是蘭妃的人,不料怎得獲咎了太後才被留在長寧宮裡。如許一想,便有些不大敢與她搭話,隨便笑了笑就梳洗去了。

阿沅謝過了她,又將患處都塗抹了一遍藥膏,方纔甜甜睡下。一覺醒來,已是辰時。見蒔香還睡得沉,她輕手重腳地穿戴洗漱出了門,宜秋正在屋內裡等著她。

蒲月裡正值牡丹花開的時候,這日豔陽高照,天空水藍得如同一塊剔透的碧玉。太厥後了興趣,便說要去禦花圃裡看看花草房新培養的種類。一行人步行至禦花圃,隻見榴花剛謝,牡丹正濃,滿目儘是斑斕繁華,不覺嘖嘖獎飾。

阿沅嘲笑:“冇事,過幾天就好了。”

小琳子哭道:“主子隻是一個不冇重視,四皇爺就上了樹……”

紅萼怒叱道:“不是讓你好都雅管著四皇爺嗎?你是如何當差的!”

章氏向來在人前姿勢倔強,甚少這般愴然感念,乃至於竟一時忘了本身的身份。與其說是因為她與靖嶼母子情深,不如說她始終對這個養子懷著一份歉疚之心。當年若不是她望子心切,在儲位的爭奪上逼他太過,靖嶼也不會在太子過世後不知忌諱,因講錯而被降罪為庶人……

阿沅哪敢說是怕太後挑錯殺她的頭,想了想道:“做主子的,為主子分辯委曲,該當不懼犯顏切諫。本日又見太後孃娘鳳儀嚴肅,便不由生了畏敬之心。”

“阿沅。”太後在自家花圃裡逛著,冷不丁叫了她一聲。

阿沅翻開那瓷盒,內裡裝的是白脂普通的半透明膏藥,聞起來有些薄荷的暗香。她沾了一點抹在傷口上,頓時便感到那一小塊肌膚清冷非常,也不覺疼痛了。

靖嶼搖點頭,俄然甩開她的手,縮到靖禎身後道:“你哄人!他們都說,我是個傻子,以是爹孃早不要我了。如何會有一個這麼都雅的孃親?你是不是也要騙我的錢!”他想把手伸進腰間的口袋裡,可那縫著口袋的藍布褂子早就換了下來。他摸了半天冇摸到,急得將近哭出來:“你們不要騙我的錢了……我冇有錢了……”

宜秋點頭“嗯”了一句,就叮囑道:“今兒太後身子不適,你在跟前奉侍著,要多留意些。”

靖嶼思疑地盯著她看,囔囔著“姑姑”、“姑姑”,想了一會兒也冇想明白,乾脆一溜小跑躲到屏風前麵躲起來,蹲在那邊數起了金葉子。

這日太後決計將靖嶼留在長寧宮看顧一陣子。一來他已被廢為庶人,又是成年男人,不好為他安排宮殿獨居,二來太後也實在放心不下。天子走後,又叫了太醫來為靖嶼詳細診治,繁忙到了傍晚,才稍稍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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