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門見山：“奴婢有一事求皇上恩準。”

簷下一陣風吹過，稍稍解了些許炎夏的炎熱。靖禎見她雖貌似蘭妃，倒是完整分歧的兩小我。她性子開朗通透，如同夏季清風，見了他也不知避諱，一顆心腸都全然掛念在她姐姐身上。

靖禎點了下頭，又對阿沅肅容道：“你說的事，朕會考慮的。”說完便隨了蒔香一同去了太後的寢殿。

靖嶼依樣學樣，很快就玩到了六枚石子。阿沅看他學得這麼快，不由盜汗漣漣，想起了小時候與楊慕芝和如霜一同玩這個，她老是最早落敗的阿誰……果不其然，她在試圖演示如何齊抓六枚石子的時候，馬失前蹄，僅抓住了五個，隻好訕嘲笑道：“這個奴婢玩不來了。”

這套行動緩慢，其間隻見她手掌翻覆，石子兒高低抖落，令人目炫狼籍，靖嶼不由擊掌讚歎：“這個姐姐也很短長！”

“不要，我要看姐姐玩。”

阿沅笑笑，不再言語。

六個都玩不來了，更何況七個……阿沅紅著臉推讓道：“奴婢手腳笨拙，四肢不調，還是讓蒔香持續陪四皇爺玩兒吧。”

聽聞天子與姐姐冰釋前嫌，阿沅心中一顆大石總算落下。正巧這日蒔香也未上值，便拉了她來與靖嶼一同玩耍。

阿沅獎飾道：“四皇爺最短長了，再來嚐嚐四顆一起接？”她又插手了一枚石子，一樣的挨次，最後用手背接住，再手背一翻，四枚石子齊齊握動手心。

靖禎覺得她是要替蘭妃討情，便問何事，誰知阿沅卻道：“奴婢求皇上臨時不要為了姐姐的事，去求太後孃娘收回旨意了。”

靖嶼又把玉石全數撿起，遞向阿沅道：“菩薩姐姐，你也像她如許玩一次給我瞧瞧？”

一刹時目光交叉，他清了清嗓子道：“四哥比來如何？”

兩人還未踏進小廚房，就聞聲小琳子和一個宮女在內裡大聲談笑。這二人見了她倆出去，都不約而同地噤了聲，因著蒔香是太後跟前服侍的人，才喊了句“姐姐”。

“不錯，你是她表妹，從小又與她長在一處，想必更懂她的心機。你但願朕能夠幫你去見她？”本來他早就甚麼都曉得了，她們姐妹之間的乾係，瞞不過太後，也必然瞞不過天子。

靖禎強自止了咳，輕叱道：“你大膽！”

蒔香婉聲道：“mm說的也是。不過即便四皇爺今時分歧昔日，也是太後孃娘內心上的人，娘娘也斷不會委曲了他。”

“何況……”阿沅遊移了半晌，方問道：“奴婢大膽敢問皇上，既然皇上會為姐姐的事來找太後，想必心中已經諒解了姐姐，又為何不肯去看她？”

阿沅心疼那些玉石，哈腰去將石子一粒一粒撿起，又細心查抄了有冇有摔壞的，怕今後再玩時硌了手，一麵有些負氣道：“奴婢看著內裡暑氣重，怕四皇爺在屋裡悶了，才請人去磨了這些石頭。您如果不喜好，大能夠扔了砸了，全當奴婢一片情意，都是白搭了。”

靖禎黯然笑道：“你說的話，倒是和母後當日所言，有幾分類似。”

靖禎澀然，他與楊慕芝，何時“好”過，談何“重歸”？記得楊慕芝初初嫁入肅王府時，他第一次看到她，那樣的斑斕清雅，好像天人。那種斑斕分歧於淳於樂儀的恭敬，分歧於榮良娣的美豔熱忱，也不是厥後瑩美人那般惹人顧恤，楊慕芝的目光老是疏離而冷冽的，如初春綻於山澗的一朵玉蘭，遺世而獨立。“空穀有才子，倏然抱幽獨。東風時拂之，香氛遠彌馥。”新婚之夜，他題了這首詩贈她，奉告她，他願做東風，讓她一世芬芳芳香。卻不料是一紙癡心錯付，從未換得她哪怕一次至心笑容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