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門見山：“奴婢有一事求皇上恩準。”

蒔香道：“你不是整天劉公公前、劉公公後的麼，這會兒如何替他跑個腿都不樂意了？”

她不大膽，有些話倒是不管如何也得說的。阿沅咬了咬唇，凝睇著他問：“芥蒂還須心藥醫，皇上莫非不想早日和姐姐重歸於好麼？”

屋裡正中擺了一張檀木桌，靖嶼正坐在桌邊拈石子玩。那石子稀裡嘩啦落了一地，他忙俯下身鑽到桌子上麵去撿，行動一快，那豎起的發冠便不慎碰到了桌子沿兒，撞得靖嶼一聲慘叫。

靖禎大為不測，神采很有些嘲弄的意味：“那日朕見你冒死保護蘭妃，蘭妃也死力救你性命，原覺得你們姐妹情深。”

“皇上？”

蒔香與她一同出了門，走了幾步，低聲道：“看mm與四皇爺的豪情真好。”

小琳子覺得她聽到了甚麼風聲，便覺有些不測，聲音也嚴峻起來：“那裡……哪有……”

靖禎覺得她是要替蘭妃討情，便問何事，誰知阿沅卻道：“奴婢求皇上臨時不要為了姐姐的事，去求太後孃娘收回旨意了。”

阿沅心疼那些玉石，哈腰去將石子一粒一粒撿起，又細心查抄了有冇有摔壞的，怕今後再玩時硌了手，一麵有些負氣道：“奴婢看著內裡暑氣重，怕四皇爺在屋裡悶了，才請人去磨了這些石頭。您如果不喜好，大能夠扔了砸了，全當奴婢一片情意，都是白搭了。”

靖嶼笑逐顏開：“那嶼兒就在這乖乖等著，包管穩定跑！”

靖嶼忽閃著長長的睫毛：“嶼兒說的是實話。姐姐你看，嶼兒能夠一次抓住三個石子兒了，是不是很短長？”他將一顆玉石子拋起，趁著那石子還未落下，抓起桌上的另一顆石子，然後緊緊接住第一顆。又將這兩顆一同拋起，拾起桌上的第三顆石子，再去接住空中的兩顆。

“奴婢真的不會。”

蒔香道：“四皇爺看上去很喜好你呢……”她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阿沅mm不怕太後有一日會將你賜給四皇爺嗎？”言下之意，即便那是個皇爺，也是個傻子，誰會甘心嫁給一個癡兒。

三日以後，因蘭嬪久病不愈，天子下旨，宣召其生母、戶部尚書楊似道的正室、正三品誥命夫人白氏入宮進見。又過了三五日，傳來蘭嬪的病情垂垂好轉的動靜。當天早晨，便傳聞天子翻了蘭嬪的綠頭牌，以後他連續三夜，都歇在了雲台宮。

靖嶼又把玉石全數撿起，遞向阿沅道：“菩薩姐姐，你也像她如許玩一次給我瞧瞧？”

阿沅笑道：“那裡如許糜費了，不過是前陣子四皇爺不謹慎打碎了太後的一隻玉貔貅，太後倒也冇見怪。我看著怪可惜的，便把幾顆大一點的碎玉留了下來，叫人磨了邊角，留給四皇爺拈石子玩兒。”

她笑著點頭：“皇上請聽奴婢解釋。現在太後正在氣頭上，姐姐頂撞皇上的事情也曉諭六宮。如果皇上仍執意為姐姐討情，隻怕會給姐姐帶來更多的費事。”

阿沅笑道：“他就是個胡塗人，我這也是樁胡塗差事，又有甚麼好或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