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香回道:“是,阿沅也在日夜為皇宗子祈福。”
紅萼笑著回道:“隻是早產了幾日,今後會養好的。畢竟是皇上的嫡宗子呢,今後的福分但是用也用不完的。”
紅萼笑道:“太後竟然還惦著她,這倒真真是梅家的福分了。”
蒔香道:“太後固然心疼嫡孫,卻因為那些關於“鬼崽”的傳言,彷彿還是不大歡暢的模樣。奴婢感覺,這命硬克親之說,太後也是放在內心了。”
敏妃對勁地點點頭:“現在楊氏不成氣候,皇後又生了個不討喜的皇子,本宮或許會有出頭之日了。”
“或許吧。”阿沅想了想道,“宮裡有生孩子放炮仗的風俗麼?”
太後斜倚在繡著“延年益壽大宜子孫”的背枕上,扶著額頭,問紅萼:“梅家阿誰丫頭本年多大了?”
十五日晚,天子也回了羲和宮,隻留了那些喇嘛還在承慶宮裡唸誦佛經。
待乳孃抱了崇暉走後,太後一臉沉肅,涓滴不見弄孫之喜,便問身側的紅萼:“你說這個孩子,如何一向看著就不大好呢?”
蒔香卻偶然撫玩這巍峨華麗的殿宇,隻低著頭快步進了主殿的西次間。
“嗯,腦筋是不大靈光了,但太後還是很疼他的,畢竟是親手養大的兒子。奴婢感覺,照如許下去,太後能夠會把阿沅許給他做妾。”
天子的態度讓那些關於“鬼崽”的閒言碎語垂垂停歇下來。但是崇暉一出世便與陰鬼之說扯上關聯,加上他本來尚未足月,身子又格外衰弱,不免還是在太後心中留下了暗影。乃至於常常提及這個皇宗子,太後體貼之餘,總有些說不上來的芥蒂。
“奴婢給敏妃娘娘存候。”
蒔香一麵卸了頭飾,一麵道:“說不好,看著怪嚇人的。”
敏妃打斷她道:“四皇爺?不是傳聞已經是個廢人了嗎?”
那乳孃聲音有些顫栗,怯怯道:“回太後的話,喂是餵了,可皇宗子要麼不吃,要麼吃了便吐……”
乳孃道:“看過了,說是天賦不敷,陰虛體弱,隻能漸漸養著。”
她這話倒也說得冇錯,縱觀元封帝的後宮,除了皇後,妃位隻要一人,便是敏妃章菁菁。其下便是被降了位分的蘭嬪楊慕芝,另有榮嬪、瑩朱紫、鄭寶林、孫美人和新晉的芙美人。數來數去也就七八小我,更不提皇上隻一門心機放在了楊慕芝身上。即便楊慕芝一時得寵,天子也不去臨幸其他妃嬪。就連比來的芙美人,也是被臨幸過一次便再無訊息。照如許下去,皇嗣遲早會是個大題目。
敏妃見她來了,並不驚奇,隻揮手摒去了身邊奉侍的兩個宮女。待那兩人退出後,才揚起了嘴角:“這麼晚了,有何事要見本宮?”
沿著宮牆夾道徑直往南走到底,又往左邊長街一轉,眨眼間便進了為首的第一扇宮門。這座宮殿補葺得甚是都麗堂皇,雖在夜裡,亦可見那重簷頂上麟獸百態,金甌碧瓦與月光輝映出奪目的華彩。
“是。”
敏妃道:“本宮留你你在太後身邊,隻需多看多聽,至於此中啟事,你不必多問,問了也對你並無好處。”
夜深漸涼,蒔香看了一眼那桌上的銅漏,低聲道:“時候不早了,奴婢得歸去了。”忽而又想起甚麼,便道:“哦,另有件事,奴婢幾乎忘了。”
這日乳孃抱了崇暉來長寧宮看望太後,一見那孩子麵黃肌瘦,病怏怏的模樣,太後便有些不滿:“這都出世十幾天了,如何還不見長好一些?你們這些做乳母的,都是如何照顧皇宗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