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芳道：“中間憑甚麼說章氏害了良醞署，良醞署毒害太後，企圖謀反，事發被連誅罷了。”

白衣鬼彷彿有些憤怒琪芳不信賴他，俄然跳上前一步，腦筋變得清楚起來：“如何不是章氏！那日本公見她私會酒監銀杏，要在酒裡下毒害雲台宮的芙美人。我當時聽了驚駭趕緊走開了，誰想丟了塊良醞署的腰牌被她撿去。隔日便來我良醞署查是誰的腰牌，我想她是皇上的妃嬪，即便告密她也冇真憑實據，皇上如何會信賴一個小小良醞署酒丞？隻好假裝不知混弄疇昔。誰猜想！誰猜想！不過月餘，便冤枉我們良醞署暗害太後，連芙美人的死也算在我們頭上，我良醞署竟然合座儘誅，隻剩下我孤家寡人！為甚麼！為甚麼皇上要留我一條老命！良醞署都完了，還要酒丞何用！我活著有甚麼用！不，不，我活著就是為了謾罵章氏！謾罵她不得好死！”

阿沅盯著琪芳的眼睛，半晌不語，然後緩緩道：“家中竟如此完善用度麼？本宮前次賞你的鐵皮石斛，也算上是珍品，竟然隻換了十兩銀子。”說罷，起家從櫃子中取出裝著鐵皮石斛的錦盒，悄悄擱在桌上。

琪芳一看他衝要上前來，忙護住曹清，恭恭敬敬地答道：“中間是誰？和雲台宮又有何乾係？雲台宮現在住的是沅朱紫。”

琪芳本也怯懦，此時確不知如何生出一股血氣來：“不怕！我們去瞧瞧倒是誰在裝神弄鬼！”說罷，扯下身上的紗氅，便起家來沿著牆角往正門去了。曹清想著阿沅奉求的事情，也是萬般無法，隻好跟了過來。

這下子都弄明白了。采芙一早封了芙美人，後出處於經常遭到如霜的淩辱，便與姐姐生分了。而這銀杏恰是采芙的同親，想來她奉了章菁菁之命，也常常趁著與采芙話舊的機遇在此中調撥誹謗。姐姐被害歸天後，敏貴妃又要銀杏去毒害采芙。這事情說給旁人聽確切冇有事理，但在阿沅聽來，便有了來由。

曹清在身邊快速搖擺著琪芳的胳膊，道：“來了來了！惡鬼來了！我們可如何辦纔好？”

曹清雖有些驚駭，倒也冇有多話，便答允了下來。兩人開初有一搭冇一搭的說著話，厥後都有些困了，琪芳眯著眼睛，頭一點一點，竟然打盹了疇昔。琪芳在夢中俄然聽聞曹清短促的低喊：“來了！來了！”，便猛的醒了過來。兩人縮坐在良醞署後牆的背風處，琪芳身上裹著薄紗氅子禦寒，耳邊模糊傳聞斷斷續續的哭聲，一下子嚇的完整醒透了，彷彿一盆冰水重新澆到腳。

琪芳想著曹清之前說的傳聞，白衣鬼都是子時四周呈現，便道：“到子時也就半個時候了，姑姑再忍著點，子時一到我們便歸去，萬一錯過了也不好向娘娘交代。”

阿沅微微歎了口氣：“宮女的分例每月也未幾，也難為你了。”俄然話鋒一轉，“不過即便再難堪，也不該偷賣宮中物品，你可知如果被人告密，免不了走一趟掖庭，然後被打收回宮去。”

阿沅幾次確認了三次白衣鬼的言辭，方纔遣退了琪芳。此時已近寅時，阿沅完整冇有了睡意，躺在床上展轉。暮春的夜晚因著陰雨綿綿，仍然讓人感覺有些涼意，但阿沅的身子反倒因為內心的衝動而有些炎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