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尾竹植株不高,長得倒是鬱鬱蔥蔥,極其密實。阮嘉提著一顆心,躡手躡腳地扒開了竹枝,順著那彩縷往前摸去。冇往竹林裡探了幾步,就看到不遠處的泥地裡竟然散落著幾個菱角粽子。那些粽子大小不一,纏著分歧色彩的湖州絲線,不恰是她們那日親手做的“九子粽”?
到了蒲月初五端陽節的時候,就連采薇采芙一大早亦不見了人影。這日氣候晴方瀲灩,園子裡一小我都冇有,四周都靜悄悄的。
蘭妃極討厭地看著她拜彆,告彆了邢太醫,回身又進了後殿暖閣。彼時阮嘉正對著一盆水在洗麵,半邊臉上已暴露白嫩細滑的肌膚,半邊臉仍結著紅痂,看上去觸目驚心。
阮嘉調皮地眨眨眼:“扮得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吧,我看她們都嚇得不輕呢。”
“我……我是皇後孃娘身邊的萍兒。”阮嘉急中生智,趕緊編出了一套說辭,“皇後孃娘主持家宴,遲遲未見雲台宮製的九子粽,遣我來問問。”
阮嘉內心格登一聲,麵上佯裝不解:“已經送去了麼?那王公公如何說冇瞥見……好吧,我歸去讓他們再找找。”她剛欲出門,又想起甚麼,回身道:“對了,你家娘娘明天還會返來麼?”
這毒粽輕則要了蘭妃本身的性命,重則要讓她擔上暗害皇族的大逆之罪!阮嘉心頭一陣冰冷的涼意,哈腰拾起了毒粽,用帕子裹好藏入懷中,便想著從速去前殿找人告訴蘭妃。
蘭妃道:“你快些洗淨吧,看著怪滲人的。”
那女子似是不信,走到阮嘉身邊細心打量著她,道:“我們娘娘一早就去了太後宮裡存候,然後又跟著皇上皇後去了祭天大典。這會兒恐怕他們還未回宮呢,怎得有空體貼起我們雲台宮的粽子來了?”
那名喚巧菱的宮女經她這麼一使喚,頃刻嚇得花容失容,瑟瑟縮縮道:“奴婢……奴婢服從。”
雖說因著剛出衰期不久,統統從簡,皇家禮節亦是不免繁複縟雜。從天剛亮開端,先是群臣在外朝廷覲見天子,皇後在內廷攜闔宮前去長寧宮參拜太後。以後帝後與高位妃嬪還需前去太廟祭祖酬神,中午後才氣返回宮城內籌辦家宴。
阮嘉轉頭,正見一女子雙手叉腰站在耳房門口,氣勢洶洶地瞪著本身。那女子看上去二十多歲,穿戴蓼藍色褂裙,眼角下長著一顆淚痣。
阮嘉嘿嘿一笑,經敏妃她們這麼一鬨,人便精力了很多,頓時也不感覺身上焦灼倦怠了。蘭妃走後,又拉著采芙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采薇端了藥來,服了一劑火線才沉甜睡去。
阮嘉冷哼一聲:“我隻傳聞,‘天下有三危’――‘少德而多寵,一危也;才下而位高,二危也;身無大功而受厚祿,三危也’。此人無德無才無功,憑甚麼能夠如許在姐姐門前作威作福?”
她從將來過雲台宮的前庭,但見一處耳房上方炊煙裊裊,便知那邊就是小廚房了。阮嘉叩門而入,小廚房中並無一人,灶裡的柴火燒得劈裡啪啦,鍋中似有熱湯即將沸騰。她正想揭開鍋蓋看看此中烹煮的是否就是九子粽,就被身後一女子決然喝住:“你是何人!”
當天早晨燒就退了大半,不過為了掩人話柄,采薇按例日日煎藥送來。阮嘉足不出戶,也是頗覺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