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蛇人叩拜既畢，魚貫而出，隻留下王重陽兄妹、白乾天，以及十幾個蛇族的長老、將領。

“因而我每夜趁著世人睡著之時，偷偷溜到天湖邊，學習吐納築基之法，聖上與娘娘所說的‘大宋官話’，也是當時從神巫那兒學到的。過了幾個月，神巫說我資質高絕，能夠拜蛇族先賢為師了，讓我抱著‘流霞鏡’躍入天湖……”

天湖？許宣大奇，為何“蛇族先賢為師”，需讓一個四歲的孩子跳入湖中？靈光霍閃，俄然想起昨夜在湖底所聞所見，心中一凜。鎮妖塔！

*********

眾長老原覺得女媧、伏羲既已降世，很快就能以“陰陽五雷劍”大發神威，封印青龍，肅除亂黨，傳聞兩人竟然還需養好經脈，和三十三山的叛賊比劍奪帝，都有些絕望。

甘冽的美酒湧入喉中，有如烈火燃燒。他定了定神，將獸角遞與王重陽，道：“王兄，有幾個題目我始終不明白……”

王重陽又與眾蛇人長老詳確地說了遍“重陽鬥劍”的打算。

但絕望歸絕望，他們對王重陽極其信賴，對女媧、伏羲更是昂首帖耳，不敢有涓滴違逆，心想三人既有如此安排，必有其事理。當下紛繁用尖刀在胸膛上劃了道口兒，捶胸長嘯，以示儘忠。

但這些動機隻是一閃即過，不敢多想。除了急著返回臨安挽救父母以外，還因為她與本身人妖殊途。

開初蛇人們另有些矜持拘束，不敢過分猖獗，但幾罈美酒下肚，再加上滿心的衝動高興，談笑聲越來越大，開端狂歌痛飲，手舞足蹈起來。就連少大哥成的王重陽也是酒到杯乾，喝得滿臉通紅。

小青淺啜了口果酒，雖不及當日許府的“女兒紅”芳醇，卻更加清洌爽口，心下喜好，也不由多喝了幾口，纔將獸角遞與許宣，衝他嫣然一笑。被篝火映照，俏臉紅豔欲滴，更增麗色。

眾蛇人帶來了很多羚羊、麋鹿和奇花異果，不等白乾天叮嚀，已敏捷地宰割洗淨，搭起烤架，翻轉燒烤。過不半晌，獸肉濃烈的脂香便滿盈開來，聞之饞涎欲滴。

林靈素更是毫不客氣，乾脆抓起酒罈，抬頭猛灌，瞬息間就喝了個底朝天，看得眾蛇人目瞪口呆，嘯呼喚好。唯獨李少微滴酒不沾，笑吟吟地凝睇著他，也不知在想些甚麼。

“厥後我才曉得，這座寶塔便是當年封鎮青龍的‘鎮妖塔’，而塔裡的那些聲音，恰是來自被囚鎮塔內的蛇族八大長老。他們見到‘流霞鏡’，見到鏡中的女媧讖語，無不衝動萬分，破格將我收為弟子。神巫恰是早已預知了這統統，才讓我沉入湖底。

蛇人們興高采烈地簇擁著許宣、小青圍坐到篝火前，他們雖不曉得林靈素與李少微的來源，但見二人與“女媧轉世”一道而來，也畢恭畢敬地請退席中。世人一邊用獸角裝盛甘冽醇香的果酒，通報痛飲；一邊切割著噴香的獸肉，大快朵頤。

蛇族有八大長老，以五行八卦為名，白乾天是此中的大長老，也是除了“聖使”王重陽，蛇族裡最有威望的人。

********

許宣恍然大悟，敢情被石頭壓死的蛇人就是這小子的弟弟！固然模糊有些不安，但此時腦筋裡迴旋著的，都是如何藉助蛇族之力，儘早找到“白皋比圖”，分開蓬萊，挽救雙親。對這滿眼恨意的蛇族少年也就未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