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卿微微一笑,道:“白長老深明大義,不但保全了蛇族高低,更博得了扳倒青帝逆賊,撥亂歸正的千載良機,可謂功德無量。”
左麵一間的囚室內,盤坐著一個蓬頭亂髮的男人,雙袖與膝部以下全都空空蕩蕩,明顯已被砍去了雙臂雙腿,閉著雙眼,似笑非笑,鮮明恰是讓道魔各派聞風喪膽的魔帝林靈素!
王文卿淺笑道:“許官人,隔在你們之間的這麵透明的水晶牆,是采自北海海底的玄冰石,比鋼鐵更堅固十倍,你叫破嗓子,他們也聽不見的。每過一天,小青女人手腳上的鐵鏈就會收緊一分,最遲十天,她的手腳就會像林靈素一樣被生生扯斷。”
隻聽一個惶急淒厲的聲音從犀角中傳了出來:“公子爺!公子爺!你在那裡?老爺、夫人讓我傳話給你!公子爺,公子爺!你在那裡……”
“格啦啦”一陣響動,右邊的石壁朝兩旁緩緩翻開,暴露兩間暗淡的囚室。石室之間由一丈多厚的石牆隔斷。
一時候,這千頭萬緒,饒是他聰明絕頂,也難以猜透其中啟事。
想明此節,很多迷惑頓時迎刃而解。
許宣靈光電閃,已然猜到大半,肝火上衝,從木桌上一躍而下,哈哈笑道:“難怪那八歧大蛇早不來,晚不來,偏生在青龍進犯天漏山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鑽了出去。白乾天啊白乾天,你和這不男不女的王娘子暗中勾搭,出售我和女媧娘娘,究竟撈到了甚麼好處?”
許宣心下更覺不妙,又聽巫鹿點頭歎道:“那林神祝的‘百納之術’當真馭鬼通神,起死複生,老朽甘拜下風。但話又說返來,青帝反賊那一劍能力之猛,足可開山劈地,如果平凡人,就算換一百個肝肺也救活不了啦。多虧聖上天神之軀,體內又有陰陽五行之炁,交相感到,相護相生,再加上老朽……”
王文卿對林靈素知根知底,要想冒充他,遠比凡人輕易。蓬萊山上獨一能拆穿其身份的,隻要林靈素本人,以及他、小青與李少微罷了。以是這廝纔想方設法誘使蛇族交出他們,以便設想滅口。
但這廝來蓬萊不太短短兩個月,何故能深受青帝寵任?既已深受李師師信賴,想要騙出‘白皋比圖’下落該當也不是難事,又為何要費這麼周折,誘哄蛇族交出他與魔帝四人?擄得魔帝後,又不撤除,莫非這廝就不怕林靈素與李師師兄妹聯手,掉頭再來清算他麼?
甬道紅光搖擺,又有幾人提著燈籠走了出去。搶先那人紫衣玉冠,秀美如女子,擺佈簇擁著六七個皂衣羽士,恰是王文卿與薩守堅等神霄派弟子。
許宣心中一凜,又驚又怒,他對這亦師亦敵的魔頭的豪情殊為龐大,既恨得牙根癢癢,又有些同景象仰。此時目睹他被砍去手足的慘狀,竟湧起難以言狀的義憤之情。
他斜持拂塵,踱步上前,又道:“許官人,你也罷,小青女人也罷,我也罷,都不是這蓬萊中人,三十三山之事,自當由三十三山自行處理。我們這些外人到此,不過是想借‘白皋比圖’一飽眼福罷了。隻要你我三方聯起手來,白長老與蛇族能夠撤除亂黨,鎮伏青龍,規複蛇族之治;而你我能夠得窺仙道,重返大宋,了本身未竟之事。各得其所,豈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