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聽眾蛇人先容,方知此次鬥劍分為“東、南、西、北”四組。除了王重陽一人連戰七局,勢如破竹地橫掃“西組”統統敵手,拔得頭籌外,彆的三組激鬥正酣,仍未決出最後勝者。
接著呼喝聲此起彼伏,又有四個穿著各彆、兵器不一的男人躍上“一陽台”,彆離是“連行山”、“快意山”、“平靜山”、“忘憂穀”、“光亮山”的諸位出戰者。這六人方纔被王重陽以雷霆之勢刹時擊敗,正自鬱鬱不樂,見有此機遇,豈肯錯過?
她想起那天傍晚,在滿天朝霞裡聽著他婉轉的笛聲,落日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那麼長。想起當時她俄然明白,這個孤傲的天下,隻剩下身邊的這個少年和她相伴……
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心道:“小青啊小青,修仙也罷,成魔也好,都得斬斷凡塵的七情六慾,他和你萍水相逢,本非同路,不管可否活著從這兒出來,總有彆離之日,不過早一時、晚一時罷了。”
另一人定住身形,長劍斜斜指地,道:“薩道長,還要再比麼?”衣帶翻飛,超脫出塵,恰是王重陽。
此時小青心內的絞痛已大為和緩,見王重陽緊握脈門,滿臉體貼腸凝睇著本身,臉上一燙,輕聲道:“多謝啦!”掙開手,滿腹疑雲地諦視著台上,不知李少微何故如此托大,竟敢孤身鬥戰六人。
赤離火等人鬆了口氣,紛繁道:“娘娘聖明!”躍上龍騎,和她一起朝南峰飛去。
世人鬨然大嘩,小青內心更是猛地一沉。
話音未落,“轟”地一聲,霓光亂舞,台上一人悶哼一聲,翻身猛撞在鐘亭上,鮮血噴得到處都是。台下一片驚呼。神霄派的羽士們紛繁站起家,手按劍柄,又驚又怒。
隻見一個黑衣女子踏波飛掠,翩然躍上了高台,笑吟吟地凝睇著王重陽,柔聲道:“王公子,你來自鎮龍穀,本宮也來自鎮龍穀。不知你自封為‘鎮龍穀’的出戰者,可曾顛末穀裡的父老鄉親們同意了麼?歸正我第一個分歧意。”鮮明恰是李少微!
但是現在,那雙影子卻彷彿在陽光裡垂垂消逝了。隻剩下她,隻剩下她一小我的身影,跌宕在這詭譎莫測的雲霧裡。
小青一眼認出受傷那人乃是王文卿的大弟子薩守堅。此人啞忍謹慎,修為極高,想不到這麼快就敗在了王重陽的劍下。
世人嘩然,王重陽瞧出有異,神采大變,顧不上說話,徑直衝躍到她身邊,把住脈門,將真氣綿綿不斷地輸入。
她想起遇見他前,那冗長而單調的五百年光陰,當時隻要姐姐伴隨在她身邊。當時她不曉得何謂喜,何謂悲,何謂甜酸交摻的滋味,何謂眼淚。當時她覺得峨眉山就是全部天下,所謂成仙,也不過是這簡樸工夫的無窮延展。
她就如許怔怔地站在北風中,苦衷浮沉,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日頭移轉,直到天氣漸暮,直到那隻巨雕降落地怪叫了幾聲,伸開巨翅,悄悄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俄然感到一陣難以按捺的哀痛,視野恍惚。
四周頓時爆出一片雷鳴的呼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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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卿大聲道:“鎮龍穀的王公子已接連鬥敗了西列七山,率先進入‘重陽四尊者’。諸位可有貳言麼?”連問了三遍,四周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