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蘇裡歌與許宣並乘一馬，奔在最後。海東青尖啼高翔，時而遙遙在火線帶路，時而又飛回到女仆人的左臂，歪頭晃腦地看著許宣，似是對這個與本身同名的少年頗感獵奇。

完顏庫禮領著七人追殺二虎，最後射光了統統箭矢，孤身血戰，一刀劈入雄虎的頭頂，何如力量已竭，功虧一簣，反卻那狂怒的孽畜活生生吞入肚中，隻留下一條斷腿。

老者將骨杖遞到他手中，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大串女真語，神采嚴厲，而後又用生硬的漢語簡樸地說了一遍，許宣這才明白來龍去脈。

傳聞當年遼國的天祚帝就是因為年年迫使女真人進貢海東青，需索無度，終究激起女真人的氣憤抵擋，才導致大遼亡國的。海東青以白為貴，少女臂上這隻純白如雪，更是見所未見。

繼而“咻咻”連聲，箭矢縱橫亂舞，南邊響起一片激越的嘯呼，數十騎飛也似的衝來。狼群大亂，紛繁朝北崩潰，轉眼間便消逝在茫茫風雪中，隻留下近百具屍身。

三年前，這裡俄然呈現了兩隻白虎，一雌一雄，凶暴非常，獵戶們連番圍殲，不但未能射殺，前前後後反被咬死了二十幾人，就連村莊也遭到那兩隻白虎的攻擊，死傷慘痛。

完顏阿勒錦為報子仇，將其腿骨製成骨杖，領著族人四周追獵那兩隻猛虎，卻始終無功而返。直到本日，他們追循著海東青的叫聲，一起追到此處，才發明那隻活吞了完顏庫禮的凶獸，竟已被這陌生少年打死，剝下皋比，心中之震驚高興，可想而知。

孩童們不時獵奇地擠上前，摸摸他的手，摸摸他的腿，似是想要分沾一些福分與豪傑氣勢。少女們則暈紅著臉，秋波頻傳，竊保私語。

那少女來勢極快，刹時已突入狼群，箭若流星，弓如轟隆弦驚，四周的雪狼還冇來得及躍起，便被一一貫穿仆地。

每年都有很多大宋的藥商到遼東采藥，女真人倒也見很多了。老者神情稍轉和緩，又指著那隻巨虎道：“這隻老虎，是你打死的？”

空中俄然又傳來一聲尖啼，那隻烏黑鷹隼迴旋著衝落在那少女的左臂上。少女悄悄地摸了摸它的羽毛，策馬奔到老者身邊，指了指許宣，又指了指雪地上的虎屍與群狼屍身，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世人頓時一片驚嘩。

麵前這些人所穿的裘皮，大多是狼、狐、牛、豬等植物的外相拚接而成，裡頭穿戴粗麻布衣，腳下的皮靴也磨得又光又白，明顯都是些貧困的獵戶，而非韃子兵士，更非出來遊獵取樂的女真貴族。

少女嫣然一笑，非常歡樂。老者神采卻非常警戒，用生硬的漢語問道：“你是南人？為何會到這裡？”

那少女瞧來不過十三四歲年紀，渾身白裘，斜長的眉毛，薄薄的嘴唇，英姿勃勃，提及話來也如玉珠落盤，非常動聽。左臂上的鷹隼左顧右看，傲視自雄，狀甚威武。

聞聲呼聲，很多婦人和孩子奔將出來，站在院外揮手驅逐。目睹世人陀回了這很多狼屍，無不大喜。

說是村寨，實在卻不過是幾十座極其粗陋的板屋，依山而建，戶戶朝東。院核心著低矮的木柵欄，屋子也不過七八尺高，屋頂冇有瓦片，僅覆蓋著木板、草與樹皮，冰雪厚積。

翻開厚厚的棉布簾，暖風劈麵，精力頓時一振。完顏蘇裡歌爺孫所住的這間屋子最為寬廣，屋內四周圍著火炕。他盤坐在炕上，猛地打了幾個寒噤，隻覺熱氣透入腰腿，直衝頭頂，暖洋洋的極是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