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滿氏大喜,親了他臉頰一口,嫣然道:“濟安如能順利即位,你就是攝政王兼都元帥!”完顏亮托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深深一吻,低聲道:“隻要能和你長相廝守,做不做攝政王、都元帥,又有甚麼打緊?”裴滿氏渾身頓時軟了下來,雙臂環繞住他的頭頸,倒在暖炕上。
許宣暗覺蹊蹺,凝神察探,隻見雪地上的車轍比先前淺了三分,心中一動,躍到馬車停駐處。積雪上有一圈凹痕,將手掌貼在上方,模糊感覺有氣流湧動。當下運足真氣,朝上一吸,頓時將一輪圓形石蓋連著積雪提了起來,暴露一個直徑約兩尺的黑洞。
要想禁止這廝奸謀得逞,最好的體例就是現在捉姦在床,將這狗賊滿門抄斬。但如此一來,裴滿氏必將也難逃一死。相處近月,裴滿氏對本身這冒牌兒子和順熱誠,體貼備至,常常讓他戲假情真,恍忽間錯當作了真姨娘。一想到她會被暴怒的完顏亶寸磔剮死,不由呼吸如窒,如何也狠不下心來。
許宣貼著屋脊疾掠,穿街過巷,遙遙跟從。馬車左折右轉,終究停在了皇宮東北側的小門外,那邊高牆窄巷,極是埋冇。他伏在簷角,等了半晌,不見完顏亮下車,卻見馬車緩緩向前,又繞過巷角,朝西南邊折返。
許宣見勢不對,早已掀起底板,翻身滾落。豈料身形方動,下方甬道勁風鼓勵,也有一道人影劈麵衝來。貳心中一沉,雙杖卷掃,將來人迫得翻身後退,順勢貼著石壁疾掠而過。錯身之際,隻覺異香撲鼻,氣味似曾瞭解。
濃香撲鼻,上方竟是個安排女子羅衫的箱櫃,高四尺,寬三尺,長近五尺,剛好可容一人蜷臥。從鑰匙孔朝外看望,卻見燭影搖紅,帷帳鼓勵,屋角立著幾個款式古樸的銅器與香爐,鏡台、椅子、琴案……俱是南海黃花梨所製,桌案上的酒杯、茶具也儘是極其精彩的瓷器,不知是哪個公主、貴婦的香閨。
那女子沉默半晌,低聲道:“迪古乃,你有四個妻妾,我若真下了決計,又安知你會不會懺悔?”許宣一震,又驚又惱,這聲音鮮明竟是皇後裴滿氏!他雖早已猜到兩人必有姦情,親身撞見,仍不免五味交陳。
眼角瞥處,掃見箱角的銅鏡,心中驀地一動,摸出懷裡的流霞鏡。此鏡有照錄影象的神通,李師師、完顏亮既能將小青、蘇裡歌的影象攝取境內,本身天然也能將完顏亮與裴滿氏的姦情儲存為證。比及這二人弑君以後,再當著滿朝文武之麵亮出此鏡,作為如山鐵證,斬首迪古乃,囚禁裴滿氏,殺雞駭猴,看誰還敢禁止本身即位大位!
卻見完顏亮的馬車緩緩駛動,朝北走了百餘丈後,俄然加快右轉,重又朝著皇宮方向飛奔。
當下拔出“龍牙”,插入門縫,凝神感探。真氣透過刀尖朝裡鼓湧,將門閂悄悄抬了起來,一點一點地往旁側挪動。而後悄悄一挑,運氣將撥落的門閂托住,無聲無息地放到門邊,再悄悄推開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