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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單太後柔聲道：“濟安說的那裡話，你是金國將來的天子，他隻是你的臣子，豈有臣子不將天子放在眼裡的事理？他疇前不知你的身份，偶然衝犯了天威，你瞧著瑪瑪的薄麵，便饒他一次罷。”

許宣看得清楚，心想：“完顏亶雖是天子，看來頗受太後與皇後的掣肘。皇後又與完顏亮暗通私交，要想連根拔起完顏亮，光有他私交的證據不敷，還得爭得太後的支撐。”當動手托海冬青，隨二婢出殿穿廊，轉入棲霞閣。

李師師！

許宣肝火蹭地直竄頭頂，哈哈笑道：“我的氣度再寬廣，也比不上海陵王的眼睛啊。再高的天，再寬的海，海陵王也不放在眼裡，更何況我這瘸了腿的小堂侄？倒是我該請瑪瑪討情，讓海陵王彆再將我獲咎之處記在心底纔是。”

芷兒、萱兒嚇了一跳，掩嘴相視而笑。許宣臉上一燙，方覺失態，徒單太後剛好已到了屋外，笑道：“好孩子，瑪瑪來啦。”揭開布簾，異香湧動，與完顏亮一起走了出去。

世人簇擁著許宣回到宮中，裴滿氏早陪著徒單太後等待多時，見他安然無恙，又因禍得福治好了瘸腿，自不免喜極而泣，拉著他噓寒問暖地說了好一會兒話。而後又讓婢女婢候他沐浴換衣，一起移駕紫霞殿，與完顏亶大宴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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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紅！貳心中一震，俄然明白那縷異香為何這般熟諳了。這氣味清楚就是楚青帝身上的香芬！而這屋內的陳列，特彆雲母蓮花燈與九疊屏風，更與青帝百花宮裡的安插毫無二致……莫非楚青紅分開蓬萊後，也到了此處？一時候狂喜難抑，竟情不自禁地脫口大呼了一聲：“媽媽！”

許宣聽這兩人一唱一和，模糊更覺不安，當下定了定神，收起流霞鏡，笑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那邊惹灰塵？瑪瑪既有這話，孩兒又怎能拘泥於水月鏡花。”

徒單太後終究忍不住了，臉一沉，截口道：“陛下！你九五之尊，口不擇言，成何體統！雖是醉話，傳了出去，豈不是一樣讓人笑話？”

完顏亶高興無已，很快便喝得酩酊酣醉，從侍女手裡奪過酒壺，旁若無人地自斟自飲，拍案高歌。裴滿氏蹙起眉頭，低聲道：“陛下，你又喝多了，母後在此，不成……”

完顏亮正色道：“太後明鑒，太子殿下若真扒了迪古乃的皮，便會發明裡頭滿是錚錚鐵骨，赤膽忠心。”徒單太後莞爾道：“說不定濟安手裡這柄是照妖鏡，不消扒皮，朝你照一照，你曉得你是奸是忠。如果真如許，那也好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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