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大凜,再不脫手療毒,隻怕便來不及了。當下顧不得那棺材,將金針、藥丸平鋪於地,低聲道:“白姐姐,你中了劇毒,性命攸關,我要幫你吸出毒血,再將餘毒逼出心脈。不是我成心衝犯,你可彆見怪。”
相彆一載,不知她如何死裡還生,究竟去了那邊?為何認不得本身,又為何要女扮男裝,刺殺恩平郡王?滿腹疑團,悲喜交集,千言萬語想要和她傾訴,何如現在卻得空提及。
妖後李少微藏在這銅棺當中,攝童男精血,修煉陰極真炁,形跡敗露後,棄墓而走,那座埋藏了無數骸骨的荒塚也被官府封禁,就連許家人也不得靠近。莫非那姓洛的西涼小賊買下慈恩園,就是為了搜掘此棺而來?但若未曾被他們找到,究竟又是誰掘墓拖棺,將它藏到了這離慈恩園不遠的山腹當中?
疑竇叢叢,一時難明。她說的話顛三倒四,更難理出眉目。瞥見洞角的棺材,想起她望著此棺時的古怪神情,更覺蹊蹺,因而將那棺材從凹洞裡拖出,一手舉著火摺子,一手拿著流霞鏡,徐行繞走。
見她心如鹿撞,身材越來越熱,更加焦心,照這般下去,劇毒很快又要跟著賁張的血脈加快分散了,再吸出多少毒血也無濟於事。隻好重新封住她的經絡,阻住氣血活動。
他謹慎翼翼地放下白玉蟾,打亮火摺子,隻見上方石乳倒垂,四壁濕滑,水聲滴答,在火光映照下,折射出五顏六色的絢芒。羅盤金針直直地指向右火線烏黑的洞角,以肉眼難以發覺的幅度猖獗地搖震著,熾光欲爆。
高歌大進,皆因有你~~神門威武!
“白姐姐,公然是你!”這件胡蝶抹¥胸何其眼熟!許宣固然早已料定她必是白素貞無疑,但現在親睹,仍覺天旋地轉,熱血刹時湧上了頭頂,狂喜得像要炸開來了。想起當日峨眉山上,她中了李少微的“九轉寒冰箭”,也是在這等暗淡酷寒的山洞,也是這般為她吸毒療傷……一時更是恍忽如夢,忘了今夕何夕。
許宣伸手抵住她的脈門,將她封住的經絡解開。運氣一震,“哧哧”激響,紮在她身上的數十根尖刺回聲倒飛而出,唯獨左肩渾無響動。凝神探查,那三個小孔中並無細針。想起洛原君銀匣裡的幾十枚冰針,遽然覺悟,那小賊必是用凝凍了毒液的冰針作為暗器,遇血即化,無蹤無影。
以許宣現在的修為,原可等閒閃避,但他卻不想躲開。結健結實地捱了這一掌,撫著熱辣辣的臉頰,渾身灼燒,神魂倒置,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峨眉山上的光陰。
心中嗵嗵狂跳,扒開她那春蔥般的手指,將衣衿悄悄拉開,卻見內裡白布層層緊裹,黑血洇透。再用力分扯,暴露半截嫩綠色的羅絹抹¥胸,繡了一對胡蝶,跟著xiong丘急劇起伏。
黑血從她左肩傷口溢位。瑩白小巧的肩頭下方有三個針眼大的細孔,四周黑紫淤腫,高高墳起。火光輝映下,模糊可見幾團七彩斑線,有如花瓣層疊怒放。也不知那“情花”究竟是甚麼奇毒,如此詭異。
當下拔出“龍牙刃”,在那三個細孔間悄悄一劃,黑血直湧。白素貞疼得蹙眉嗟歎,十指本能地抓緊他的手臂,胸口急劇起伏,spring光乍泄。
許宣心中嗵嗵狂跳,敢情這“情花”不但含有劇毒,更兼具催qing之效。難怪洛原君先前到手後,神采那般古怪,那廝必是早已看出白素貞女兒之身,纔出此淫毒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