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始終不得其解。洞外餘暉斜照,不知不覺竟已在山中找尋了整整一日。他又饑又乏,懊喪到了頂點,一掌重重地猛擊在中間的岩石上,碎石簌簌落了滿地,灰塵濛濛。
浮光掠影,四周蕭瑟冷僻,聽不見半點談笑歌舞,也不見涓滴燈光火燭,更未撞見半小我影,隻要陰風劈麵,夜梟聲聲。偌大的園林就像幽冥鬼地,悄悄沉埋在暗淡的夜色裡,昨夜的繁華彷彿隻是骷髏的一場幻境。
就算前路刀山火海,也隻要闖上一闖了!
經曆了客歲的滅門慘禍,他對普天下的禿驢、牛鼻子無不厭恨得咬牙切齒,若非擔憂透露身份,早就脫手戲弄一番,以消恨火了。此時急著找到六合棺,偶然理睬,策馬呼喝,從他們身邊風馳電掣地衝過。
那幾個羽士約有五人,聽口氣似是青城天罡劍派,對張天師、慈航靜齋出醜無不幸災樂禍。許宣聽得啼笑皆非,想不到本身冒充林靈素挽救白素貞的偶然之舉,竟被這幫牛鼻子如此猜想。
許宣跳起家,猛一拍胡三書的肩膀,笑道:“好三書,多謝你提示!我去去就來!”撇上麵麵相覷的兩人,徑直從視窗躍了出去。
昨夜恩平郡王遇刺,官兵、捕快滿城搜捕刺客,錢塘門更是人頭攢動,出入無不排著長隊細心搜檢。好不輕易出了城,已近巳時,許宣不肯發揮禦風術,惹人諦視,因而便倉促買了一匹馬,朝西奔馳。
又聽一人道:“傳聞此次慧真老尼被那魔頭傷得極重,以是才請金山寺的大悲僧報酬她醫治。金山寺藏龍臥虎,諒那姓林的膽小包天,也不敢硬闖。”
另一個羽士“嗤”地笑道:“如果林靈素真是為了‘玄武骨圖’,為何不去找普安郡王的費事,反而去刺殺恩平郡王?普安郡王是‘慈航靜齋’職位最尊崇的弟子,慧真躲在金山寺不出來,想要逼她現身,挾持普安郡王纔有幾分事理。依我看,那廝定是到對張天師恨到了頂點,以是纔拿他的皇子門徒來出氣。”
但是此時已經彆無他路可走,如果大悲和尚見死不救,又或者禿驢、牛鼻子們將他們當作林靈素與刺客圍攻並剿,大不了使出“裂天刀”,如共工撞斷天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強行搜奪“六合棺”,再帶著白姐姐穿越萬裡,趕往崑崙尋覓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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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思不得其解。定神思忖半晌,唯有趕回靈峰山的藏棺洞,去探個究竟。
許宣又驚又惱,莫非昨夜他與白素貞分開後,法海或是眾牛鼻子搜到此處,搬走了神棺?旋即又覺斷無此能夠。此棺又寬又長,即便世人合力抬出,也勢需求逢山開道,豁個大口方能出去,豈會不留下半點蛛絲馬跡?再說那兩儀派男女羽士的屍身如果被人發明瞭,早已傳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李公甫怎會冇聽聞半點動靜?
到了無塵庵四周的山林裡,他翻身躍下,在馬臀上悄悄一拍,馬兒驚嘶奔竄而出。候了半晌,見無人跟隨,才貓腰衝出樹林,閃電般躍過圍牆,高掠低伏,朝當日李少微藏身的宅兆全速飛奔。
山洞中幽黑沉寂,一如昨夜。但是他端著那青銅羅盤四下感到,在那迷宮般的山腹裡前前後後找遍了每一條甬道,乃至已將每一處罅隙、每一個岔口熟記於心,卻終無所獲。那具六合棺就像是平空消逝了,連那兩儀派羽士、道姑的屍身也跟著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