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必與鼻、喉相連，倘若本身能找到出口，或許就能藉著這巨鯨噴氣之時，從它頭頂的氣孔衝出海麵。

王重陽得空端看圓球，道：“小師太，獲咎了！”聚氣於指，劃破她的腳弓，汙血四溢而出。

“叮！”

素晴正自心焦, 忽見火線浮起一團螢綠的劍形光焰，悠悠盪盪地朝右邊的腔道飄去, 暗忖：“人有其魄，劍有其靈。莫非這就是師父所說的‘劍靈’？”不及多想，疾風似的尾隨厥後。

鯨肺內腔管縱橫交叉，龐大如迷宮, 四周又黑漆漆一片，一時候哪能找得出來時之路？兩人一前一後縱掠了半晌, 氛圍越來越淡薄, 卻始終一無所獲。

王重陽凝神四掃，四周是一個頗大旳粉紅色腔室，模糊瞥見幾處甬洞，緩緩地漲縮搏動，明白必是誤打誤撞，墜入了巨鯨的肺部。

她所佩的“漱石劍”乃是慧真師太親手所贈，原是觀照師太的是非雙劍之一，短劍丟失在北海，僅餘此長劍。眾師姊對她受托此劍原已諸多不忿，現在再從本技藝裡丟失了，又不知該生出多麼波瀾！

此時驚駭也已於事無補，唯有儘快奪回“漱石劍”，或許另有刺破渾沌肚子、逃出世天的一線機遇。

在腔洞中心，懸浮著一個直徑約四丈的圓球，通體光亮，溫潤如玉，忽正忽反地緩緩轉動，變幻著七彩斑斕的光芒。劍氣指處，球麵閃過一條太極魚線般的熾光，倏忽即逝。

跟著那團“劍靈”折轉下衝, 又過了半晌, 火線閃起點點碧光, 如銀河漫漫, 腥臭味也越來越濃，聞之慾嘔。

素晴又驚又喜, 腳下一滑，幾乎收勢不住。凝神俯瞰, 頓時出了一身盜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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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一窒，隻見四周高闊，若非疙疙瘩瘩的肉壁猶自鼓勵，的確就像一個極大的鐘乳石洞。

眾倀屍公然不敢追來，隻是層層疊疊地湧到四周，嗅著他們的氣味，不住地伸爪哀嚎，卻不再邁近半步。

圓球在上方悠悠扭轉，霞光變幻，激得素晴手中的“漱石劍”急劇搖震。此時她的右腳已紫黑淤腫，汙血從四個的牙孔裡汩汩排泄。

她寒毛儘豎，尖叫著一劍將它顱骨劈碎。那些僵鬼嗅著血腥，更加瘋亂，低吼著騰空撲來，前赴後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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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晴被砭骨的劇痛激得盜汗直冒，刹時復甦。目睹本身倚靠在玉柱旁，右腳鞋襪俱被除下，王重陽正低頭吸著她的腳弓，不由“啊”地一聲，羞得雙靨如燒，想要收腳擺脫，渾身卻一陣陣地發著寒噤，痠軟有力。

眾屍鬼紛繁散開搶食。半晌間，沾了鮮血的倀屍全被啃奪殆儘，唯有摔在圓球下的倀屍安然無恙。

“劍靈”光焰彙入處，公然是那柄“漱石劍”！

她曾聽外公說過這可吞噬萬物的泰初凶獸，傳聞就算是堅不成摧的玄冰鐵、混金銅，被它吞入肚中，也必化作渾沌虛無。想不到本日初見，竟變成了它腹中之物！

素晴朝後疾退了幾步，待要回身奔逃，淒號並起，統統的屍鬼全都爬起來了，奸笑似的咧著白牙，十指探伸，四周八方朝她趔趄逼近。

四周橙黃紫紅，渾沌一片，甚麼也瞧不清。隻模糊感受疙疙瘩瘩的肉壁起伏鼓勵，不住地擠壓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