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有點像是夏季凝固了的食用油,白中透黃的色彩,形狀很不法則,看著軟綿綿的。這應當就是阿誰死嬰了,被煉成了這麼一塊東西。我外公允時煉藥用的爐子是用磚壘砌的,密閉性比火化場的焚屍爐要差得遠,以是溫度也要遠比焚屍爐低。但是,就算焚屍爐的溫度再高,也不會把死嬰煉成如許的東西,之以是煉成如許,我想能夠是跟老頭兒裝死嬰的那隻罈子裡的不明液體有關。
順著河一嚮往西走,算算離那座宅子已經有二三裡地了,來到一片樹林,我們停了下來。這裡挺僻靜,看起來很少有人來,林子正中有個樹坑,把那四個罈子放進坑裡,撿了些樹枝樹葉,又拔了些枯草堆蓋在上麵,我點著了火。待火燃起來,我命陸冰退開,從口袋裡抓了一把星精之火,奮力一丟,火‘轟’一下便躥了起來,緊接著,我聽到罈子炸裂的聲音,但是並冇有邪物撲出來,罈子裡裝的液體也冇有令星精之火減弱。燒了好一陣,火才闇弱下去,直至燃燒。找了根樹枝把火灰堆捅開,我看到幾個罈子都已經變成了黑乎乎的碎玻璃渣子,本來裝在內裡的‘邪物’,則被燒成了四個黑疙瘩……
用手電照著細心辨認,最邊上的一隻小罈子裡泡的是隻刺蝟,菠蘿那麼大,往裡邊罈子裡是一隻很小的黃鼠狼,再往裡的罈子裡泡的是一條手臂粗的蛇……這些東西明顯都是死的,但是當手電光照上去,它們全都在伸直爬動,看的人汗毛直豎,身上鼓雞皮疙瘩。當我用手電照向最裡邊靠著牆角的最大的一隻罈子,隻見那邊麵泡的也不知是隻甚麼植物,黑黑的挺大一個,伸直成球狀,彷彿是一隻貓。相對於彆的罈子,這隻罈子裡液體的色彩發黑,跟著被手電一照那東西一動,彷彿有墨汁從它身上湧出來,液體的色彩變得更黑了。
我先是翻開神龕的紅布垂簾,用手電照了照內裡供奉的那尊無生老母像,然後照向桌子底下,冇見有彆的罈子。往彆處照去,屋子的西邊角落裡橫著一張床,床邊是一張低矮的用飯用的小桌,桌旁倒著兩隻小凳子,除此以外,這屋裡就冇有彆的傢俱了。
燒了足有半個小時,老頭兒關掉開關,又過了一陣,他走疇昔翻開爐門,拿起爐旁立著的一根鋼釺往內裡捅了幾捅,彷彿是挪動了一下那隻鐵盒子的位置,然後封閉爐門持續燒。又燒了半個多小時,老頭兒再次停火翻開爐門,一瘸一晃朝位於燃燒車間南麵的一道矮牆走去,繞過那牆,消逝不見了。
陸冰朝著焚化車間望了一眼說:“看這老頭兒的模樣,他一時半時的應當不會回那座破宅,走,我們疇昔他住的那間屋子裡看看,昨晚被你引到晴姐家的那隻邪物如果真是這老頭兒養的,能夠就是養在他屋裡的。除了那東西以外,這老頭兒說不定還養的有彆的邪物,我們一併給他撤除,免得他用來害人。再一個就是,除了用嬰兒練功,這老頭兒公開裡說不定還在處置一些彆的見不得人的活動,我們看看在他屋子裡能不能發明點兒甚麼……”
當我俯下身翻開直垂到地上的厚厚的床單,用手電往床底下一照,我和陸冰同時一驚……我們看到,這床底下並排放著四個玻璃罈子。這四個罈子大小不一,不管大的還是小的,壇口都用畫滿標記的黃紙封蓋著,罈子裡滿裝著不著名的液體,液體內裡浸泡的有東西……不出陸冰所料,這老頭兒的住處公然養的有邪物,這四個罈子裡泡的,應當就是他養的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