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漪坐在末席,看陶因潤身上穿戴薄薄的綢衫,也不管陶驤是個男長輩,他來了,她還是是那樣的。豪宕也是豪宕到了頂點的。
靜漪聽著那笑聲,判定陶因澤和蘇秀芬等人恐怕都在內呢。
靜漪想想也是。蘿蕤堂內常在宵禁後徹夜達旦打牌聽戲,約莫是陶家宅門內獨一的處所。連陶老夫人那邊也未曾如此。老太太們多數因為孤寂,以是從上到下的都有些放縱她們。
陶驤回身拿了一隻碗,也給本身倒了一碗,說:“姑奶奶,雖說酒能驅寒,也彆多喝。不然明兒早開端疼。”
靜漪見婆婆都是如此,陶驤又是不會幫腔的,看了那碗酒一會兒,拿起來湊到唇邊。
陶驤跟著看了靜漪一眼,見靜漪淺笑不惱,說:“姑奶奶又要管閒事了。”
看他們來了,坐在床上的陶因潤便笑道:“還是小貓和靜漪懂事。那些傢夥,算上老八,都是白疼他們了。”
她笑著說,陶因潤哼了一聲,說:“我不過說兩句,你就這麼多等著。驤哥兒,給我倒酒。你娘太不像話了,管家媳婦就這麼摳門兒。”
靜漪也喝了。
屋子裡一靜。
她笑笑,說:“挺好喝的。”
陶夫人還惦著麒麟兒,說睡前還要去看看那邊,就先走了。
陶老夫人經常歎一句:這些姑奶奶們啊!
陶夫人笑道:“三姑,您也不是不曉得,祖父不是立了端方了麼,防的就是陶家先人縱情聲色、玩物喪誌,才讓管家媳婦把著酒窖鑰匙的。再說,三姑您也冇少喝酒。我們家裡逢年過節,酒可向來不虧著各位。”
靜漪眼望著陶因潤,隻看她在昏黃的燈光下,雖是喝了酒有些醉意,但是那種稱心和開朗,真是遮也遮不住。
陶因清見靜漪隻是坐著,便拍著桌子叫她喝酒,說:“來看三姑奶奶,總要表示一下的。做陶家的媳婦,不會喝點酒,如何行?”
是很濃烈的酒香。她聞到過,但是上回冇有敢喝。她明天倒真有點兒想喝酒的打動……她小口的啜著,喝下去的酒若流火舔著喉嚨,一起暖著。一會兒,這碗酒就喝光了。
靜漪還送她出去,陶夫人叮囑她彆喝多了。說等會兒出門記得披上衣服,喝了酒發汗,轉頭再著涼了。靜漪陪著她走了一段路,陶夫人問她:“老七和你說了麼?你得陪他去一趟南京。老爺比來身材不太好,長途馳驅恐怕勞累,更不好。”
靜漪本想著陶夫人會替她說兩句情,不想胡氏隻是望著她笑。笑微微的模樣裡,竟有些看好戲的意義。
靜漪見時候已經不早,擔憂蘿蕤堂的老姑奶奶們會不會歇息了。
“要你這個小鬼提示。”陶因潤固然嘴上這麼說,臉上倒是笑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