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築心中歎口氣，應了聲是，放下簾幔，退到一旁。

“汪禦史手上有甚麼東西？如何會有人追殺他？”問蘇皺眉，“您傷口這麼大，今後定會留疤，娘娘昨日嚇得臉直髮白。”

天還未完整透亮，莊懷菁便出了相府，她著雪青白裙，用翡翠玉簪挽發，麵龐潔淨。

馬伕直接駕車進入，最後緩緩在一間僻靜的舊宅麵前停了下來，這是天牢旁的另一處出口，裡邊是專門給太子的辦公之處，幾近冇人曉得，莊懷菁天然也不清楚。

他倒冇出事，冇想到汪禦史年老體衰，一命嗚呼。

二皇子程常宣本年十八，邊幅結實，英勇俊氣。

莊懷菁收回視野。

莊丞相彷彿並不曉得莊懷菁做過甚麼，他隻是在奉告她這件事……不要試圖觸怒太子。

莊丞相是叛賊要犯又身居高位，與彆的犯人關押之處罰歧。

程常宣冇回她，眼睛望著頭頂垂下的簾幔，腦筋裡想著汪禦史被害一事。

如果不是莊丞相一向不認罪，莊懷菁恐怕也不敢往下持續查。

莊懷菁單手撐頭，一人坐在馬車當中，麵龐淡淡，心中想著對策。

相府馬車停在側門，歸築攙莊懷菁上去，她撩馬車帷幔，站在車旁說道：“泉雲在夫人那邊看著，她最會說話，蜜斯不消過分擔憂。”

樓梯打掃潔淨，雕欄旁種有暗香蘭草，李管家畢恭畢敬，邊走邊道：“萬管家昨兒都跟老奴說了，蜜斯要過來，老奴便先讓底下人籌辦好這幾月賬目，在廳房備了茶水。”

莊懷菁遊移半晌，冇說太子，隻道：“臨師兄，他給我傳了動靜。”

這是二皇子母妃柳貴妃部下的大宮女問蘇，比二皇子大四歲。

鋪子裡還點著燈，臨時冇人出去，小廝擺凳，丫環手邊拿個布包，莊懷菁抬腳，軟鞋踩凳下車，邁進這間鋪子。

“固然看著像是為了殺我，但汪禦史挨的刀可比我多很多。”

程常宣腰腹上有道刀痕，鮮血淋漓，可他彷彿毫不在乎，齜牙咧嘴的笑，回她道：“我剿匪有功，母妃她要賞甚麼給我？”

莊懷菁戴帽帷，身形纖細，嫩白的手扶車沿，提裙漸漸下車。她與此處格格不入，單看凝白的膚質便知是個不成多得的美人。

她說道：“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想告甚麼狀？出去的時候是如何跟貴妃娘娘包管的？”

莊丞相啞聲道：“你不必來的。”

狹小的牢房四周，除了站立的侍衛外，隻要莊丞相。他坐在床上，靠著牆，即便蓬頭披髮，也遮不住他身上的儒靜之氣。銅鎖發作聲響，牢中大門的被鑰匙翻開。

“統統都會冇事，照顧好你母親和弟弟，我很快就歸去。”他的手緊緊抓住圓木柱，“不要惹怒太子，離他遠遠的，在家中好好等著，不消再插手這些事，我很快，很快歸去。”

寬廣的寢殿內走進個貌美宮女，後邊跟著兩個雙髻藕荷宮裝宮女，端著補湯和糕點。

“您就是想見農戶蜜斯，”問蘇感喟，“皇上冇懲罰農戶，可她定是不會過來，就算來了，彆家蜜斯怕也不敢同她搭話。”

莊懷菁點頭道：“我想漸漸看，不要讓外人過來打攪。”

“父親，董賦是誰？”莊懷菁開口問，“我派人查了他，二皇子部下的謀士，在前朝服侍過天子，還和您見過一麵。”

裡邊的李管家正在對著賬目算算盤，見她來了，忙從櫃檯中出來，把她請到二樓上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