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裡有一個小小的花圃,種了些樹木花草,中間還辟了一個小池子,內裡養了些金魚,花圃往左是一處兩進的房屋,第一進共有五間,是許氏佳耦所居之地,常日裡用膳、會客都是在這邊,第二進共有五間,中間是安息用膳的處所,東廂是許蜜斯住的,西廂是許公子住的。花圃往右也是兩進,第一進是許大人的書房,因為雲肖峰的到來,又辟了一處給雲肖峰講課用,第二進是客房,東麵臨時住著陳靖安和唐韶,西麵則是住著雲肖峰。後院入口處則是一溜排的平房,一半是下人們的居處,一半是廚房雜役所用的房間,處所很不寬廣,乃至有些鬆散。
雲羅關上房門以後,環顧了一下房間,感覺很對勁。房間不大,但是安插很高雅,鐵力木纏枝牡丹拔步床,一色的打扮台、衣櫃、大櫥,靠門一側擺了兩張圓凳,中間一方高幾,茶水甚麼的就擺在高幾上了。
趕上了又如何?假裝不熟諳擦肩而過?還是若無其事地見麵閒談?
“你叫甚麼名字?”雲羅親熱地扶起她。
“我家蜜斯本年十四歲,最是無能了!”楠星揚起蘋果般紅潤的神采,眉眼俱是高傲。“蜜斯常日裡就待在房間裡刺繡甚麼的,或者陪太太說說話!”
照端方,雲羅要先到許太太那邊叩首存候,然後再到住處。
楠星忙完以後,就很見機地退下了。
“雲女人,太太說因為客房未幾,又來了兩位男客,以是隻能臨時委曲女人和我家蜜斯同住一處!”小丫頭提著裙子施禮,說話細聲細氣。
不敢沉迷在思路裡的雲羅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彈了彈衣衿上的灰塵,跟上楠星的腳步。
不管了,雲羅理不清思路,乾脆放棄,思路卻不由自主地飄到了沈蒔之身上。
按說衙門也不大,許知縣一家四口,並上跟過來的四個故鄉人,兩個奶孃,四個丫頭,四個小廝,後院就顯得不那麼寬廣了,這會兒再住出來了客居的陳靖安、唐韶,另有雲肖峰、雲羅,一下子侷促起來!為了有效節儉房間,許太太一早做了安排――
傢俱的木料不是貴重的酸枝、紫檀,但是,如許的木料在淺顯人家倒是想也不敢想!
“太太本日病著,冇有精力,叮嚀女人先安設下來,存候甚麼的等今後!”楠星說完這些,就推開側麵一扇房門,引著雲羅出來。
雲羅的臉上掛著冰冷的淚珠,不知從何時開端,她已經淚流滿麵,那些舊事,教會了她直麵困難,教會了她要好好活下去,五年來,她從天之嬌女變成泥地裡一抹塵,笑看世態炎涼,不是說她本性如此,而是餬口逼得她隻能如此!
這邊是衙門的後院,沈蒔之是縣尉,每日都要去前麵衙門點卯辦差,說不定哪天會趕上……
雲羅搖了點頭,苦笑不已,隨便哪一種,她都不能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