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我心中有她,她心中有我,二人廝守,何懼倫常!”,冷月辰斜了周傾鈺一眼,探手握住了淩雲染的手,滿眼密意,“人間隻求有戀人相守,其他的,都管不了”,鳳青巰笑笑說道,臉上剛毅而癡情,焚琰歎了口氣,周傾鈺低著頭,大眼睛閃動著,臉上陰晴變幻,墮入了深思中。
“本日的事,嚇著你了?”,鳳青巰知她尚冇從淩雲染是女子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周傾鈺小臉發白,蹙著眉頭,囁嚅著唇,口中唸唸有詞,仔諦聽了來,都是些破裂的話語,“如何下嫁?”,“都是女子”,“公主”,“和親”。
鳳青巰款款上前,輕聲說道,“小七女人,我們隨她走了..”,周傾鈺昂首,眼裡閃過躊躇不決,終是咬著唇,用力搖點頭,大眼睛盛滿了淚水,“她是女子,我如何再嫁的了她?她荒唐,你們就隨她荒唐?總說我率性混鬨,你們何嘗不是?本宮是公主,就算混鬨也會有束縛,哪有不顧禮節,行女子間結婚的事”,
“孃親,辰兒和小七女人放心不下染兒,讓她們同去吧”,鳳青巰在旁討情道,焚琰冷冷哼了聲,為自家女兒感覺委曲,抬手摸著鳳青巰的頭,歎道,“你是我和煙兒的女兒,貴為天山和無淵的聖女,卻要紆尊降貴的和人分享同一小我!還是個女人!”,鳳青巰搖點頭,說道,“孩兒不感覺委曲”,焚琰無法,隻能點頭。
“甚麼??女子??那,那,不成能,你,你們!竟,竟..”,周傾鈺抬起手指,指著鳳青巰和冷月辰,一臉不成置信,不是說甚麼生米煮成熟飯,不是說要結婚,女子間如何結婚?敢情都是荒唐的鬨劇,周傾鈺小臉發白,又低頭看看淩雲染,往昔間兩人相處的畫麵一幅幅閃現在麵前,她雖是不懂情愛,可她明白萬物陰陽,兩極而生,男女連絡,可,現在,難道違背常理,壞了端方。
周傾鈺倉促低頭看去,見的那人正雙眼緊閉,滑頭的眸子掩在眼皮下,常掛著的吊兒郎當的嘴角,現在緊抿著,少了那些惡棍氣味,白淨的小臉,漂亮、明朗,現在卻衰弱的透出了一分荏弱,不看她的行動,不聽她的話語,現在望去,清楚就是個清臒、倔強的女子。
“你為何不肯醒來?淩雲染,你混蛋!”,冷月辰紅著眼睛,悲慼地罵道,心中擔憂,“秦關,你率些人到都城去刺探動靜,隨時稟報。全軍先行,退至風家,不成遲誤”,周熊受傷不淺,昏倒不醒,現在隻要心機細緻的吳臨,擔起了號令全軍的重擔。
鳳青巰輕歎了口氣,抬起手中的絲絹,替她擦著臉上的淚水,淡淡道,“終有一日,你會明白,不是率性混鬨,而是情難自已。回宮吧,我們走了..”。
皇宮的明爭暗鬥,心機狡計,早讓她明白了適應時勢,周懷昌寵她疼她,縱她率性混鬨,因為她是公主,對皇兄的皇位構不成威脅,她刁蠻、率性,但她曉得甚麼是周懷昌不能碰的邊界,她明白,公主有公主的宿命,她曾想藉由淩雲染擺脫,可畢竟繞了一圈,終究還是回到了原點,淩雲染救不了她,改不了她的宿命。
“把淩雲染帶回無淵吧,那邊真氣充盈,藥草繁多,對她療傷無益”,焚琰開口發起道,鳳青巰遂應了,鳳寒煙躊躇半晌,亦是應了。
周傾鈺抿著唇,瞪著大眼睛,可淚水卻止不住的滑落,內心有些發酸,就像是甚麼東西在發酵,在滋長著,是她向來不明白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