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起床了,日上三竿了”,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
“少爺~~”,憐香清秀白淨的小臉,赤紅得快滴血了,老天爺,求求你,讓疇前阿誰嚴厲的少爺返來罷。
“待會他如果誠意認錯,我便不再過問了,總好了吧”,蘇如眉才展顏,握了下夫君的手,抬目睹得那遠遠走來的身影。
“那是少爺疇前獲得,說是梅花香自苦寒來,讓奴..讓我身苦猶自香”,憐香有些欣然,竟有些馳念疇前阿誰老是嚴厲的板著臉,卻偶爾會給她說些事理的少爺,
“老爺說,一刻內見不到你,他就親身過來”,傳來的聲音有些幽怨不幸,
“爹,他醉酒鬨虎帳,犯了軍規,理已受罰,恰是少年心性,若不嚴加管束,他日如何接掌淩家,莫非要我將淩家交予個不成器之人”,淩傲天看著父親慚愧眼神,縱是如此,斷不能再讓他白叟家絕望,
“染兒,你..怎得穿成如許,是不是..傷著腦袋了?”,淩老爺子勉強收斂了臉上的震驚之色,有些焦心腸問道,
“染兒,過來”,蘇如眉衝他招招手,淩雲染小步跑去,蹲在她身側,仰臉看著她,
“我有些累了,下去安息下”,淩老爺子驀地衰老起來,拄著龍頭杖,一手扶著額頭,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再看下去,他的舊疾該犯了。
淩雲染見得他拜彆,才撐著地,笨拙地爬了起來,白胖的身子,怯生生挪到淩老爺子和蘇如眉麵前,低著頭,緩慢地掃了眼,
“說了不準自稱奴婢,唔..疇前的名字..叫婢女..不好聽嘛”,唐心摸了摸下巴,如有所思,
“憐香,換衣”,蹭的一聲,山包中坐起一小我影,伸開手臂,眼睛閉著,輕喊一聲,憐香碎步上前,扶著他坐到打扮台前,拿起牛角梳,將長及腰間的髮絲攬在手中梳理,髮絲順滑和婉,如瀑落簪,
“他不過年方十六,少年心性,喝了點酒,你就懲罰五十軍棍,如果平凡人,早就丟了性命”,
“染兒想換個著衣氣勢,不好麼?”,淩雲染嘟著嘴,怯怯地說著,讓淩老爺子嘴角猛地一抽,勉強笑笑,
因淩老爺子昔年隨先帝交戰南北,戰死疆場,膝下三子,兩個兒子皆戰死疆場,僅留了季子淩傲天這條血脈。誰知淩傲天極其寵嬖老婆蘇如眉,一意孤行,不肯納妾,才使得淩家人丁薄弱,獨一淩雲翼一子。
遠處走來的一人,束髮的粉巾垂著,身著桃紅綢衫,繡著精美的春日萬枝海棠,怒放的花朵,鮮豔迎春,遠遠看去,不知是哪家的風騷兒郎,倒像是戲台上的半夜潛入女子內室,一偷香澤的多情公子。
但見淩雲染烏黑的眸子轉了轉,神情一悲,軟軟癱倒在地,似個胖白的糯米糰跌落在地,柔嫩鬆彈,看得世人眼角猛跳,淩雲染胖乎乎的肉手一環,抱住淩傲天的大腿,嚎啕大哭起來,
“傲天,你不感覺對染兒過於峻厲了麼?”,淩老爺子淩重山,手執龍頭杖,玄衣長袍,頭髮烏黑,剛毅的表麵上,神采淡然,眉眼間仍有幾分凜然傲氣,提及淩雲染時,臉上有了幾分溫和,
光榮的是,季子淩雲染,在他嚴苛的管束下,智勇雙全,文韜武略,胸中自有丘壑,有了幾分雲翼當年的影子,才任了他做青龍軍副統領,常日練習軍隊,將本不過是保護都城的青龍軍,慢慢生長強大,方令他老懷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