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著雕欄瞭望，悠然神馳：“那隱居東籬的六年，真是我平生中最歡愉的日子。可惜，我當時一心想著複仇，不曉得曾深深地傷害過雪茗多少次……”在東籬山隱居的六年，真像是一場轉眼幻滅的幻境。

他本想說，“以雪茗那麼重的傷，倘冇有青薇這等療傷聖藥……”但是，看著少女哀傷的麵龐，這句話竟是說不出口，他沉默很久，溫言安撫她：“倘若你信賴他還活著，活著界上某個處所等著你，你必然會找到他的。”蘇雲棲眉間一沉，似有淡淡的哀思掠過，定定地望著她，“你比我好。”

蘇雲棲悄悄地望著她，等候下文，但是，緋衣女子卻冇有再講下去，她眸裡有追思的光芒，恍忽而迷離，很久，她才悄悄地說道：“倘若十年找不到，我就找他二十年，倘若二十年找不到，我便找他一輩子。”

蘇雲棲微微點頭：“傳說中，湘妃指堯帝的女兒娥皇、女英二人，嫁與舜帝為妃。舜帝暮年巡查南邊，在蒼梧俄然病故，娥皇、女英聞訊前去，一起失聲痛哭，眼淚灑在山野的竹子上，構成永久的淚痕，這就是湘妃竹。二妃抽泣一陣後，飛身躍如江中，以身殉情。”他的話音微微一頓，彷彿在思慮著如何開解少女，“你說，比起那些史詩傳說裡的人物，你是不是好很多呢？”

他的眸光冷峻冷酷，卻模糊含著深徹的苦楚哀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戳中她內心深處最敏感的處所。她俄然不敢直視，怔怔地走回了船艙。

“你瞧”，他苗條的手指向山間的蒼翠竹林，碧薇順著他的手細細看去，翠竹杆杆清臒如玉，倚天而立，竹竿上青斑點點，彷彿道道淚痕。驀地間想起徒弟曾經提起的一物，她一拍腦門，訝異道，“莫非，這就是湘妃竹？”

“薇兒，如果你感覺難過，就不要再說了。”驀地，聞聲身邊的蘇雲棲打斷她的話，淡淡道，聲音中竟帶著一絲罕聞的暖和。

“山下，有人瞥見了我的刀，當即圍住了我，我搏命斬殺了他們，受了重傷，逃回山裡來，但是卻冇有想到，如許做，倒是害了他啊。”她滿身微微發顫，如同置身冰窟寒窖中，隻感覺內心的驚駭痛苦如潮流般湧上來，幾近要將她淹冇，“雪茗給我餵了一碗藥，我便昏昏沉沉地睡了疇昔，比及醒來，那二十幾小我的屍身已經橫七豎八躺滿地上，但是，雪茗的身上，也渾身都是血，我瞧了他的脈象，已經非常微小。”她滿身止不住地顫抖，彷彿墮入可駭的夢魘當中，“他交代我兩句，就回房調息，我看到他拿著療傷聖藥青薇進了房間，我想，有青薇，他必然會冇事的。但是，”

她眼裡鋒利的嘲笑俄然收斂了，望著遠方，眼神渺遠：“雲棲，你曉得嘛，當時候，我一心要學成環球無雙的刀法去複仇，可雪茗一貫不肯我踏入江湖，因而我就偷偷趁著月色籌辦出去漫步一圈，卻被他撞見了，我隻好扯談個來由，說是下山買果子吃，因而，我便去了。”

蘇雲棲麵色微微一變，眼神一凝，彷彿想到了甚麼，劍眉一揚：“厥後呢？”

“不，聽我說，說出來，內心要好受很多。”，緋衣女子猛地搖點頭，聲音低低有如蚊吟，細不成聞，“第二日，當我醒來，已是中午，他卻已經走了，隻給我留下一封手劄，